这是叶扶越的住所。
男女有别,身份大防,保险起见,只能带他来这里。
院子很小,处于侯府偏僻一隅,院内的陈设虽然破旧,却收拾的很干净,墨汁香与苦涩的药味混合在一起。
浓到刺鼻。
院中。
叶扶越刚喝完药,扭头就看见浑身是血的二人,差点吓坏了,“阿姐!”
叶扶苏吃力的扶着楚陌:
“快去请大夫!”
叶扶越惊慌失措,吩咐人去请大夫,跟叶扶苏一起合力把楚陌搀到床上。
出什么事了?
好多血!
“阿越,你去找件宽大干净的衣裳,再去烧些热水。”
“阿姐,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是他的血沾到了我身上,你快去!”
这一世,她不敢再让叶扶越靠近楚陌。
楚陌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一旦不慎,会丢命。
“你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叶扶苏用粗布摁住他流血不止的右腿。
少年坐在床榻上,还未长开的脸沾着污垢血渍,脸庞发白,浸满冷汗,可眼中却有着与年龄极度不符合的沉戾,冰冷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看向屋内。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屋子。
家具是旧的,帘子也洗得发白,看起来灰蒙蒙的,门窗有裂缝,桌子坏了一角,正用两块瓦片叠起来垫着。
这竟是侯府嫡子的住所?
“是不是很破败?”
女子自嘲的声音响起。
他收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五岁时,爹死了,娘疯了,扔下一个早产的弟弟相依为命,可我当年还没有灶台高,根本照顾不了娘和弟弟。”
叶扶苏抿着嘴角的苦涩:
“后来,二叔一家搬了过来,说是要照顾我们,可阿越的衣服、桌椅,全都是二叔儿子不要的旧物。”
“我娘要吃药,弟弟要吃药,每次要抓药时,我都得看着二叔母的脸色,生怕她一个不高兴,不肯给我银子。”
谁人能想到,光鲜亮丽的侯府大院里,是这样的光景?
大门一关,百姓皆道二叔一家重情重义,任劳任怨的抚育大哥的一双遗孤。
“今日,二叔母把你绑到我的房里,想败坏我的名声,毁掉我,才能一步步把永阳侯府据为己有,我发现了她的阴谋,想送你走,没想到你还是被抓住了……”
叶扶苏抚着眼角,满目自责:
“是我拖累了你。”
侧过身去,擦拭眼泪。
半是真情实料,半是装的。
用这种方式,把她跟阿越捞出来,他将来要报复,就去报复二叔一家。
不关她的事。
少年深邃阴戾的眸子慢慢平静,看见她颈侧的血肉淋漓。
那一口咬得极狠,但她身段纤瘦,未施粉黛的脸眼角微红,似白里透粉的桃花瓣儿,脖子生得又细又长,可从领口钻进雪白的胸口,无暇的肌肤与殷红的鲜血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