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上回建议过谢莹退亲,但并不确定林梓瑶是否真与奚四郎有过猫腻,当下便没言语什?么。
她今日观赛,穿了一抹双蝶沾花百褶裙,昳丽的图案以银丝勾勒,端得是妩媚婀娜。忽而一瞥,对上了草场那边谢敬彦注视而来的目光,便也把他打量了几眼。
但见男子英挺流畅,穿修身的枣红色球服,头上系着同色额带,刺绣他们球队的图腾纹样。旁的队友们晒了几天都?已现出麦色,而他仍是玉白如常,俊逸清绝,窄劲的腰身描绘着踢球的身体优势,素以爆发力与应变速度进攻防守。
那天夜里从?他云麒院出来,魏妆心跳起伏了许久才得平静。
夫妻俩已常年没有过亲密了,他薄唇从?她唇瓣往下滑去颈涡,滚-烫与炙热如当年初婚之时。一点儿不比他平日克谨自持的权臣凌厉,惹得人酥麻生疼。
而罗老夫人那边的潘婆子也不是吃素的,站在院外蹲守了许久不见魏妆出来,便转而去到她倾烟院中,假作借口要传话,以此确定魏妆是否还睡在房里。
所幸魏妆从?小侧门操近路,没被识破,听见潘婆子咕咕叨叨在院里说话,就启口唤了声沈嬷去应付。
隔天晨起魏妆的唇肿得嫣红,谢敬彦唇角亦有咬破之痕。晨昏定省时罗鸿烁问将起来,她就借口说让贾衡代?买烤串,吃得上火了,谢敬彦则说熬夜上火。甭管府上捕风捉影,总之没撞见她人都?不算。
入夜沐浴,那颈下被他吞得红灼,三五天才淡下去,不忍见人。她亦将丫鬟打发出去,没让在旁瞧见。
近日两人没说过话,像是心中都?隐着那层私密。
他可谓风光无限呐,在球场上的表现,不知?惹来京都?多?少女子送礼送帕。
虽知?彼此无话可说,可她若是故意对他示意,估计谢敬彦也能豁出去竭力赢得比赛。魏妆对他那副脾气还是了解的。
只?春日妍妍下,她睨着他流光漂洄的深眸,却不愿赏这个脸。
魏妆便扭过头,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草坪上,谢敬彦掌心力道收起,矜贵脸庞浮出淡淡讽意。分明?看穿她眼里的担忧,必是在担心她当掉的半块玉璧吧。
他虽有数个办法让她赎不回来,只?他不打算那么做。
连日比赛,这女人风头无两,被帝后及太后、德妃叫去北向台上观赛,惹来多?少注目。
都?在传言她得了太后的抬爱,她竟是半点不担心接下来的赐婚梁王。
为了能赢比赛,可忍得下对梁王嫣然?巧笑。同样的,却不肯赊赐给自己一个鼓励眼神?。
他的心她难道还没感?受得到么?堂堂陵州谢氏宗主,十多?年为人夫婿,换来卑微求祈,他所能屈膝的已然?超乎过往。
谢敬彦可从?没做让魏妆输的打算,无论?是先前的谢三公子,还是前世婚后的自己,从?见到她的那一瞬起,他就不舍得叫她作难。
哪怕夫妻感?情淡薄了,照顾她也是自己平生之责任。前次演练,虽然?他临时踢赢了梁王,却也只?会让人觉得宣王胜算更盛,让之后押梁王的注翻升更多?。
唯她对他从?无信任,还专程跑来云麒院质问一番。
质问也好,且把那些过往种种说清楚,省得耽于心中折磨。
但万没想到的是,太子竟然?杀出来了。
太子高纪一贯谦逊勤仁,但人之谦逊可分两种,一种是博知?之谦,一种则为退怯之谦。高纪显然?归前一种,他出赛只?是不想让焦皇后为难罢。
陵州谢氏肩负太-祖-帝密布的使?命,当皇储纷争、朝局不稳时,当罔顾私情,择一贤明?果决者,继承大业。
谢敬彦接手宗主事务后,起初并未在三王之间?做出选择。客观而言,淳景帝的三个儿子各有千秋,且太子内忍含蓄、身世存在疑问。他便利用在刑部蛰伏期间?,一面在边关打听庆王旧部,一面观察各王表现,而后才确定了助力太子高纪。
皇后薨逝后,朝廷势力分作几股,暗中拔剑弩张,皇帝又逐渐偏听偏信,沉迷修仙炼药。那时太子处境困窘,谢敬彦便出现在他面前,提议假借行巫废黜去冷宫,让宣王梁王在外面争个水深火热,而后暗中布局,出其?不意地攻出重围。
因而在此时的太子眼里,谢敬彦还只?是御前得力的修撰,二人并无深入交道。
谢敬彦噙起薄唇,但赢不赢太子他自己说了算。就算魏妆薄情,他能多?赚点银两自然?是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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