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途中,陆焱朝旁边的飞十说了几句话,他调转方向去了人群的另一侧。
晋国皇宫中。
晋安帝躺在床上,床边乌泱泱地跪了一屋子人。
“皇兄,该上路了。”
一旁哭哭啼啼的后妃们皆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哭声更大了。
定王神色森冷,瞧着迟迟未动手喝那碗药的晋安帝,不由出言讥讽:
“你别以为你那殿帅会来救你,就算他知晓皇城生的事情,边关离京都有上万里路呢,他有心也鞭长莫及。”
“所以,皇兄,还是自己乖乖把药喝了吧,也免得臣弟来动手,伤了兄弟和气。”
晋安帝眸色动了动,语气意味不明,“定王,都到弑君这步了,还想维持兄友弟恭的名声不成?”
说话间,天渐渐黑了下来,定王的耐心也悉数被耗尽。
他在屋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前排的陆知宜身上,“宜妃娘娘最得皇兄疼爱,受到的恩宠也最多,不如最后一程就劳烦宜妃娘娘吧!”
陆知宜抬眸,一双沁红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定王,你怎么敢,————母后,对,母后,我去找她。”
陆焱不在,现在唯一能救皇上的就只有太后娘娘了,陆知宜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起身就要出门。
可她还没走出门,就被侍卫挡住。
定王没了耐心。
“晋国在你们这群愚笨的人手上,如何不走向灭亡,本王今日站在此处,若是没有母后她老人家的授意我怎么敢。”
床上的晋安帝听后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直接被子那面的那双手死死攥紧,近乎战栗。
定王这话说得直白,左右也到这步田地,也算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死法。
陆知宜一听,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
她不敢信,明明前几日宫里都还一派祥和,还没过几天怎么就变成这副天翻模样了。
定王挥手。
“你们几个扶宜妃娘娘过去,好好伺候你们的皇帝喝下最后的一碗药。”
几个侍卫得到授意,即刻准备去将陆知宜押到床边。
其他后妃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可谁都没敢出声,现在局势已经明朗,若是这个时候得罪定王,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索性她们都垂着头装看不见。
陆知宜为了避免他们碰到自己,脚蹬着往后面退,直到挨到门框,退无可退,才高声嘶吼道:
“不要碰我,我自己去。”
侍卫看了眼定王,瞧见他微微点头,几人才退至两侧。
陆知宜挣扎着起身,缓缓朝晋安帝走去。
“知宜,别哭,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话陆知宜就哭得更凶了。
晋安帝苦笑一声,“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娶你入宫,是我耽误了你一辈子,也耽误她们一辈子。”
陆知宜使劲地摇了摇头,哭得梨花带雨,“不,臣妾从未后悔认识皇上,也从未后悔进宫,都是臣妾不好,这些年没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都是我不好。”
两人正说得火热,突然身后一个内侍“——啊!”地大叫一声。
紧接着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响动。
定王一副气定神闲的看着长剑上的鲜血,温声道:“你们继续,反正我每数五个数,若是还没喝那碗药我就杀一个人。”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哦,这屋子里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够你们慢慢折腾的了。”
话毕,身后就有侍卫将凳子搬到他身后,让其坐在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