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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谢望舒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
太后娘娘放我出宫几日,忙活完宫外事,便回宫待嫁。
我再次在明月楼见到祁玉琛。
他一身素白,披麻戴孝,神色颓靡。
“他们都死了,连你也要离开我。”
我在宫里听说了,祁太傅在家暴食而亡。
谢望舒终究是对他姐夫下手了。
祁太傅是太子的恩师,祁家天然的便会站在太子一侧。
他得除掉隐患。
皇权争斗之下,无有亲情,众生皆为蝼蚁尔。
祁玉琛这个蠢蛋,还在伤春悲秋。
祁玉琛声音干涩:
“你选择他,我不怪你。”
“那日他以利刃相逼,我看到了。”
“我时常在想,如果半年前,我能坚定的带你回京;亦或明月楼重逢时,我能坚定的带你离开——
“是不是也不用落得今日这般孤家寡人的局面。”
“回京这半年,我无有一日不惦记你,我一直在说服我爹娶你进门。”
“如今,他死了。”
祁玉琛凄惨一笑,“我们终于自由了,扶桑。”
我揉了揉眉心:
“你说服不了的到底是你爹,还是你自己的心?”
“我在你眼里就好比猪食与珍馐;你或许是喜欢猪食的,但你羞于承认。”
“直到某天有人突然告诉你,你吃的不是猪食,是美味佳肴。于是此时,你才大胆跪在太后娘娘面前求娶我。”
“算了吧,指挥使,你爱的从来不是我,是权衡利益后的自己。”
如果没有康宁郡主这个头衔。
他祁玉琛永远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认错。
他总是高高在在上的。
就像在云溪村,一面光明正大的享受我的爱意和精心照料,一面羞于承认是我丈夫,极少与我出门露脸,也不肯碰我。
可笑我真以为,他是为了给我挖药,死于山匪之手。
祁玉琛红着眼圈,低声辩驳:
“可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
“一想到你今后要为别人做饭布菜,我的心忍不住的绞痛、妒忌。”
“扶桑,我悔了。”
他见我无动于衷,咬牙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小舅舅拆散我们。”
“婚期未至,一切皆有可能。”
祁玉琛的话,让我一连几天没睡着。
倒是丞相府开始喜气洋洋的操办起婚事。
听说王皇后因为这场婚事,在坤宁宫发了好大一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