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南的房间里,老赵头夫妻俩板着脸坐着,身后站着一个之前被向南夺走手中铁锹的汉子,苏一凤则是进了里屋不出来。
赵安东坐下来道:“老赵头,你能不能别瞎胡闹?”
老赵头别过脸不吭声,他也当不了这个家,倒是他家老太婆站了出来:“族长,家务事,轮不着你管。”
赵安东就瞪起了眼:“你们行啊,眼里没我这个族长了是吧?那行,以后分红就没你们的份了。”
“凭什么?”老太婆一激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就又拿出来了,“儿啊,你眼一闭走了,留下你爹你娘在世上遭这个罪啊,个个都在头上拉屎屙尿了啊。”
“别哭丧了。”
赵安东顿时头皮发炸,要不是因为向南,他真的是懒得过问,几十年前他可就领教过她的厉害了,那时候连老族长都拿她也是没辄。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老太婆绝对是个戏精,刚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转脸就正常了:“我家大子还没媳妇,我要让一凤给他当媳妇。”
自打刚刚发生了这事,向南就有种极其荒诞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这个时候就达到了巅峰,老太婆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赵安东道:“这得看一凤的意思。”
“不可能!”向南直接把话给说得死死的。
“姓向的,你睡了我家媳妇,我还跟你算账呢。”
老太婆瞬间进入撒泼状态:“你不拿个几万块钱,我们就告你强奸。”
“你脑子有病吧?”向南在永兴村留了一个向黑子的绰号,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
“我告诉你,一凤如果肯留在你家,谁都不会拦着她,如果她不愿意,一样谁也不能勉强她。”
“还有你,老太婆,说话要负责任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睡了你家媳妇了?小心我告你诽谤,另外,你还要告我强奸,小心我反告你诬陷,钱,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向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扭头:“一凤,你出来,自己说是留还是走。”
“我不留,打死我都不留。”苏一凤站在里屋的门口大声道。
“那行,我倒是要看看谁能勉强得了你,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向南就像一座大山似的挡在了苏一凤面前。
苏一凤痴痴地看着向南的背影,在这一刻,向南就是她的山。
“族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老太婆接着撒泼,“他姓向的强抢民女啊。”
“够了。”赵安东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你们先回去,回头再说。”
“姓向的不把一凤还给我,我就不走,我就死在这儿。”老太婆也是个狠人,说着就拿脑袋向墙上磕。
赵安东一把拉住了她,挥手正正反反就是两个耳光,直接把老太婆给抽愣了。
“赵陈氏,你跟我玩滚刀肉是吧?不敬族长,信不信我按族规处置?”赵安东一指老赵头,“你说,按族规应该怎么处置?”
“族长,我家老婆子脑筋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老赵头见情况不利,连忙道,“族长,我们也屈啊。一凤可是我们花了钱娶来的,现在儿子没了,你说走就走,我们是又赔人又赔钱啊。”
赵安东看了一眼向南:“向镇长,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了边上,赵安东低声道:“老赵头说的确实也是这么个理,赔人又赔钱,确实让他们接受不了。你要是真喜欢这小妮子,就当是娶她闺女,实在不行,你就当是给她赎身了。”
向南板着脸道:“赵族长,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理的事情。”
“他们一家都这个德性,如果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就他们这一家嚷嚷开去,说你堂堂副镇长勾搭小寡妇,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将来你可是要提拔当大领导的,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向南沉着脸不说话,这特么都叫个什么事嘛?可是赵安东说的也在理,他们要真是乱造谣,确实够他吃一壶的,组织上和外界才不管你是不是单身,只会把目光盯在你勾搭小寡妇上。
“赵族长,你是在为我着想,但是……”
“哎呀,我的向镇长,别但是了,这样吧,这钱我替你出,就当是我借你的。”赵安东道,“你点个头。”
向南有些两头为难。
虽然从法律上来说,苏一凤现在也是未婚,但她的身份毕竟是个寡妇,向南一旦出了这个钱,就坐实了他跟苏一凤不清不楚了,这对于苏一凤的名誉是非常不利的,以后她还怎么在村里工作?
可不花这个钱吧,在苏一凤的眼里,自己岂不是拔吊无情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