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源二少懒洋洋地靠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仰头看着玻璃花房的屋顶,“妈妈,你说喜欢的东西是不是应该牢牢抓在手里?”
源夫人气定神闲地喝了口奶茶,“理论上来说,确实应该这样。”
“不择手段?”
源夫人笑了,“成王败寇。”
源二少愉悦地吹了声口哨,站起来,“妈妈,我先走啦,下次陪你吃饭。”俯身在源夫人脸颊亲了下,二少松松拐拐地走出花房。
“小光——”源夫人在身后叫住他。
二少回头。
源夫人的笑容依旧优雅得无懈可击,“小光,你可以看不上源氏,但源氏绝对不可以看不上你,明白么?”
源二少挑了下眉,回了一个骄傲的邪笑。
一生一次的爱情
咖啡馆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和小野丽莎低吟迂回的歌声。藤堂静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无意识地搅着咖啡,心思却有些不属。
“藤堂小姐,久等了。”
藤堂静回过神,习惯性挂上得体的微笑,转过头,除了她要等的玉木雄一之外,还有一个人,藤堂静的脸上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玉木先生,这位是——”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自由撰稿人小野则先生——这位是年轻有为的国际律师藤堂静小姐。”
“藤堂小姐,久仰大名了——”与玉木雄一一同来的那个带着黑框眼镜中等个子的年轻人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伸出手与藤堂静握手。镜片后面一双审视的眼睛让藤堂静感觉很不舒服,他语带深意的话让她确定他是知道自己的,并且可能好好研究过她一番,以期在某个时刻给予致命的一击。
“你好。”藤堂静的态度并不热拢,甚至有些冷淡,对于玉木雄一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带陌生人过来,她有些不高兴。
但玉木雄一似乎并没有察觉,或者注意到了却故意忽视掉了,他一派高兴地说:“两位都是现在这个社会少见的正义之辈,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愉快的。”
小野则并没有待到最后,他离开后,藤堂静便向玉木雄一发难了,“玉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木雄一笑呵呵地打太极,“藤堂小姐不要着急嘛,我并没有质疑你能力的意思,只是我们在日本毕竟势单力薄,多一个人帮忙不是很好嘛,舆论的影响力可是很大的——”
藤堂静拧起眉,“对于你找其他人帮忙我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冒冒然地借助媒体的力量是不是太莽撞了,这会伤害到——”
玉木雄一打了个手势制止了藤堂静接下来的话,“藤堂小姐,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毕竟我们的敌人只是源宗一郎,不过身为玉木家的孩子,我想他不应该是那样承受不住压力的——这个话题我们到此为止吧,藤堂小姐,朝赖那边,你——”
藤堂静的脸上出现黯然,“他不肯见我。”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毕竟这么大的事,换了谁也无法一下子接受,何况,朝赖一向重感情。”
宽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源朝赖却难得的没有在工作,而是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天边波诡云谲的云海,抽烟。办公室一边的茶几上放了一只厚厚的牛皮纸袋,这是两天前私家侦探社送来的,但自从放在那里之后,他从来没动过它,他的心里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拔河。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熄了手上的烟,下定决心走过去,拿起那个牛皮袋,拆开缠绕的线,刚将那一叠资料拿出来,桌子上的电话响了,相叶小姐的声音响起,“源先生,二少来了。”
源朝赖的手一顿,立刻将资料塞回去,封好牛皮袋的封口,放回茶几,刚想离开,他又想到了什么,将牛皮袋又重新拿了起来,锁进了办公桌抽屉。
源二少根本没什么大事,他就是经过源氏,顺便上来瞅瞅他大哥,晃荡一圈之后又坐上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走了。二少这段时间过得有点无聊,大学还没开学,他不必急着去美国,又厌了平日里的那些勾当,对于长谷川他们新瞄上的美人又有点意兴阑珊,以至于差不多天天回去陪他母上大人吃饭,或者干脆窝回公寓睡大觉——
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对抗日常生活中无法消解的乏味成分,但很不幸的是,任何东西都有保鲜期,不管如何去冒险,到最后总是一样的结果。
他忽然想起了花泽类——从他们分开后,他从来没想起过他,怎么说呢,对于源二少来说,不爱的爱情,才永远不会变坏。所以他同人,同人暧昧,却拒绝去爱,说过分手之后,绝对不再回头,在脑海中彻底剔除那个人的影像。但现在却忽然想起那个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花泽类跟其他人不同的一点是,他很少有要求,很少的话,很纯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很宁静,有一段时间,源朝光甚至有点迷恋这种感觉,但他不确定这种迷恋会不会长久,他的耐心会不会在下一秒告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开始向他索求爱。
这种连自己都不清楚还有没有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给予呢?
源朝光在想,要不干脆结婚吧,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红灯。
他将车子停下,右手无意识地摸着手机键盘,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在心情糟糕的时候去打一个永远没有人接听的电话,然后更加深陷。号码按了一半,他突然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点了支烟,看着人行道里神情麻木空洞的人群——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他的眼帘——消瘦单薄的身形,穿着棕色的羊绒外套,戴着粗针织帽,裹着厚厚的围巾,抱着几本书从他眼前经过,汇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