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好好睡吧,左右家里哪些东西是属于林珩的,何乐更清楚,左右他一个人收拾,要比跟林珩一起收拾更果断些。
等何乐收拾到卧室的时候,林珩终于醒了。
相较昨晚,他整个人的精神情绪都放松下来,不再是刚见面那会儿紧绷着。听到动静醒来,见何乐在收拾他的东西,他也没有即将要分开的沉重感,反而还趴在床上跟何乐说笑。
许是何乐答应那个要求后,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现在从家里搬出去,并不是失去何乐,而是彻底摆脱掉“何安影子”的这个身份,以他想要的身份重新跟何乐站在一块儿。
“醒了就别在床上赖着了,去洗漱吃早饭,吃完早饭过来帮忙贴纸箱。”
何乐一句话,林珩麻溜起了床。
林珩出去敞开了卧室的门,何乐一直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嘴角勉强的一丝笑意变回苦涩。
林珩的东西很多,特别是衣物。
因为何乐一向看重他外出的行头,从里到外的衣服、鞋、领带、帽子、包等等,何乐不仅一应买的都是奢牌,还买了很多。
所以当拿掉林珩的衣服,原本满满当当的衣柜瞬间空荡荡。
何乐看着只剩自己衣服的衣柜,又呆愣两秒才关上柜门。
也就是这呆愣的两秒,他的身体开始不舒服起来。
那种让人窒息的胸闷感又沿着他的心门,往上往口鼻蔓延。
起初蔓延的速度还很慢,何乐压着还能平静地整理收纳东西,跟林珩吃午饭。可等到了下午,在去林珩新公寓的路上,他身体里的这股劲突然翻涨数倍,猛烈地席卷他全身。
就像海面上由远及近的浪花,等海浪拍打到岸边已是一场灭顶的风暴。
何乐的情绪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大幅度掉落,每一下都落在脑神经上的心跳声,更是让他惊慌无措。
“你,你先上去,我去买水。”
车子刚在公寓楼下停稳,何乐便不管不顾地打开车门,匆忙冲下车。没等林珩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消失在车身附近。
“哈呃”
明明是烈日当头的晴空炎热,何乐却觉得自己被一片黑暗吞没,浑身直掉冷汗。趴在休息的长椅上,他心口闷得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头更是疼痛无比,不可名状的疼。他张嘴拼命地大口呼吸,可还是缓不过来气。
不过几十秒,继窒息感后,他身体里又渗出让人害怕的无力感。何乐感觉身上的力气正在被抽离,铺天盖地的不安让他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模糊不清了,何乐唯一清晰的只有自己艰难的呼吸和敲鼓般的心跳。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无声痛苦着,崩溃着。他既烦躁又疲倦,却只能流着泪任时间一点一点地折磨
“珩哥!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呢。”
林珩在电子锁上刚输入密码,隔壁的门就从里面打开。
江宁从美国回来东西不多,很多东西都是等住处安置好后再布置,所以他前几天就已经搬了过来。
这会儿江宁一身居家夏衣探出半个身。他瞅瞅林珩,又瞅瞅电梯间,狐疑道:“珩哥你一个人来的吗?”
没看到意料中的人,江宁有点意外,更多的是惊喜。他彻底丢开自己家的门,跳到林珩身边。
林珩将他脸上的那点心思看明白。用腿抵开门,他侧目看着江宁语气强调道:“乐乐陪我一起来的,他去买水了,待会就上来。”
“哦。”江宁失望嘟囔一声,随后他眼珠子一转,跟着进了林珩屋里:“珩哥,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想到刚刚何乐下车时的不适模样,林珩没拒绝,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他带着江宁下楼继续搬东西。
“珩哥,你这双新鞋我给你放鞋柜最上面一层了。”
“这里没有书房,这些书我统统先放电视柜旁了啊,回头我给你布置一个书架。”
“”
江宁在林珩家忙来忙去很是兴奋,在卧室里收拾衣柜的林珩没太注意他,随便他折腾。反正鞋子要放鞋柜,书籍要放书架,谁放都一样。
只是说去买水的何乐怎么到现在还没上来?
打开手机再确认一次,没错啊,公寓的具体单元楼、门牌号、门锁密码他都发给何乐了呀,人怎么还没来?
越想越觉得奇怪,林珩放下手里衣服,拨通了何乐的电话,熟悉的铃声却顺着半掩的门缝传进卧室。
林珩立马从卧室出去:“乐乐,你怎么买水买了这么长时间?”
何乐手里拎着几瓶茶饮,正和收拾茶几的江宁四目相对。
听到林珩的声音,他才从某种呆滞中缓过神。迟钝地笑了笑嘴角,他把塑料袋放茶几上说:“不好意思,第一次来这里,找便利店找了一会。”
“买了什么啊,正好我渴了。”林珩笑着从袋子里摸出瓶乌龙茶。他没多想,何乐出现在他租的公寓里,他心里只有家中另一位男主人归来的欣喜。
江宁从沙发上站起身朝何乐伸出手,丝毫没有插足的负罪感,大方道:“你好啊乐哥,咱们又见面啦。”
何乐笑笑伸手与之相握:“你好,欢迎回来。”
能在林珩的公寓里见到江宁,并不意外。
“早听小珩说你调回国内任职,江奶奶肯定很开心。你接风宴那天我身体实在不舒服,没能参加,待会收拾完我再给你补一顿?”何乐说。
江宁眉头一皱,笑盈盈的语气藏着不屑:“不用啦,我最近锻炼,教练让我控制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