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面,江宁还是老样子,优越的年轻人一举一动都充斥着傲慢与轻蔑。
何乐心境却跟之前见他时没差,面对江宁有意无意的挑衅,他脸上都是淡淡的,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只不过之前是不以为意,现在却是无能为力。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以后江宁陪着林珩的时间只会更多。
比如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下班。下班了一起吃顿饭,吃完饭再一起去楼下散步,又或是一起在沙发上看部电影这些是何乐无法阻挡的,他也无力阻挡,已经决定暂时割舍,他能做的就是赶紧让自己好起来。
如果非要说还有所贪图,他只希望林珩能再晚些晚些遗忘他吧。
何乐没什么表态,但林珩还是察觉到江宁的出现让他不舒服了。
以前林珩是迟钝,不知道江宁对他的心思,可自从上次何乐质问他和江宁,林珩明白后,已有意规避和江宁的接触。但毕竟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江宁又是江绪平的亲侄孙,他待人不可能说完全置之不顾。
不过,不管江宁对他是如何情感,他心里只在意何乐的心情。所以很快,林珩寻了借口便让江宁回他自己那边去。
江宁自然不愿意,但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何乐同时在林珩面前,纯纯就是自讨苦吃。不着急,来日方长,该下的战书下完,他也不恋战。
江宁走后,何乐接过他没整理完的茶几继续收拾。
林珩看了看茶几上的茶饮,拧开一瓶走到何乐身边。他拉住正侧身弯腰在茶几底下归纳的人,打算把自己对江宁的态度解释清楚:“乐乐,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江宁他毕竟是我同事,又是江奶奶她唔”
刚拧开的水,下一秒洒在沙发上,林珩话还没说完,就被何乐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打断。
何乐靠躺在沙发背上,掰过林珩的脸,用力地亲吻着。
“我想做,就现在。”他咬着林珩的唇,嗓音沙哑。
两人太长时间没做了,欲的口子一经撕开谁都没有所保留。
何乐不留余力,他想让林珩在他身上释放所有。
林珩下手更重,他呼吸急促,嘴巴也没闲着,说好的夏天不可以咬的地方他咬了个遍。
像是条被解开锁链的猎狗,林珩在自己的领土上肆意妄为地标记。他要用这些痕迹让那些窥伺的家伙知道,何乐是他的,他也是何乐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被林珩送回家,何乐陷入竭力后的沉睡。
林珩临时有事,送人回来没多待,又赶着回公司处理事情去了。
从傍晚余晖到星稀月明,何乐难得睡了个安稳的长觉。醒来后,他先给孙胜打了个电话,结束后又盯着飘窗外的夜色发了会呆。最终他点出来微信,点出他连这几日反复会点开的医院小程序,冲了费用,挂了科。
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时候面对了。
看着显示预约成功的页面,何乐深呼吸一口气。他刚从小程序里切出来,唐明像是掐着点似的发过来消息:
最近感觉如何?
我这趟出差遇到位专攻心理方面的朋友。
一起见面聊聊?
何乐顺着对方刚发过来的三条消息往上划,渐渐蹙起眉。
看着聊天框里一长溜全是唐明的自言自语,何乐过意不去。算是体贴这位“不尴不尬”的朋友对自己的劳心费神吧,何乐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谢谢,不用,我预约了医生。
去医院这事,何乐跟唐明提了一句。毕竟唐明对他是出自朋友的关心,不过具体哪天去,挂的哪位医生,何乐并没有跟唐明说过。无论是出于林珩对唐明的芥蒂,还是何乐自己的交友处事原则,都没必要。
意外的是,何乐去医院的这天,在候诊厅里遇见了唐明。
乘坐扶梯来到三楼的精神科,何乐在自助机上刚签完到。一转头,就看到唐明双手握拳放在双腿上,挺直背,端坐在过道对面的座椅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何乐微微吃惊,很快他走到对方跟前,瞪大眼睛:“唐明?”
唐明款款起身,他没商务派头地伸手,而是微笑打招呼说:“你好,何乐。”
随着唐明起身,何乐眼睛从下往上抬,直到他从俯视变成仰视,唐明不再升高,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意。
何乐盯着唐明:“你这次不会也把我预约的专家给换了吧?”
他本想问唐明“你怎么在这里”,但一想到自己上次来医院看膝盖的事,话到嘴边变成调侃。
唐明愣了一下,笑说:“没有,这次你约的专家很厉害。”
何乐打量人一番,也笑笑说:“那是,光挂号费就花了我五十呢。”
这仔细打量之后何乐才发现,之前几次见面都是正装的唐明,这次穿的是休闲的polo衫和直筒西裤,脚上也不是昂贵的手工皮鞋,而是一双轻熟简约的小白鞋,与西装革履配套的背头刘海也散落在额间。他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不少,气质也随意散漫。
看着不像临时从别处赶过来的,而像是特意在候诊厅里等待着。
倒真有几分关系不错的好朋友的模样。
何乐眼珠子一转,弯腰缓缓在座椅上坐下:“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工作日不用上班?”
他好像习惯了唐明的先斩后奏,无意计较对方一再私下调查自己的事。
唐明如实道:“跟助理请了假。”
何乐刚靠到椅背上的身体又坐直,动作太快,他轻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