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京城的人家,如他这样随便扯幌子与人过不去的又不是只他一人。
不过半日光景,果然就有府衙的人上门来问询。
青祁吊儿郎当的揽着颇有姿色的小丫鬟,都不正眼看那些衙役。
“青祁公子,今日秦家铺子……”
“是我指使的,谁让他们的主家得罪了我。”青祁叼走小丫鬟指尖捏着的果子,不等人说完就姿态随意地打断人衙役的话,承认的毫不迟疑。
“不过就是病秧子,活了今儿,活不到明儿的。我倒是想知道,谁给他的胆子,抢我的女人的。”
“哪怕那女人是我不要的,也不行。”
“而且……”青祁抬眼轻蔑的看着来人:“不过就是找些麻烦,又没闹出人命,怎么还劳烦你们家大人了呢。”
衙役听出来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是说他们上京府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呗。
衙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既然人家都不给他们留什么颜面,他们也不至于上赶着巴结这位青祁公子。虽然是宁侯府里的公子,可是这宁侯府的一切可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碍着府邸主人叫他一声公子,实则什么都不是。
而且,来的时候他们家大人也言明了,不必畏手畏脚的。这青祁公子,如今没什么好忌惮的。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手指还往上挑了挑。
在这上京城里当差的人,哪一个不都是人精一样的。虽然他们家大人没说的太明白,但是衙役们也都不是第一天跟着他们家滑不留手的大人了。听不明的,看他们家大人的手势那也是大概明白什么意思的。
至于那些不懂的,只要不是蠢到家的,看旁人如何,自己也如何就是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到底扰了人家本本分分的生意,该赔的青祁公子还是要赔的。”衙役也不客气,直接把府衙的文书一巴掌拍在了青祁身边的桌案上。
青祁瞪他,衙役面无表情的回瞪回去。他是府衙的衙役,又不是这府里的仆役,怕他不成。
“呵呵呵……”
“我敢赔,那也得他们敢收不是。”青祁冷笑道。
“青祁公子此言差矣,那本就该是公子赔给人家的,人家又岂有不收的道理。”浓眉大眼的衙役恨不能拿白眼翻他。明明就是他理亏,说的好像是人家理亏似的。
“当然,若是青祁公子事务繁忙,吾等也可先行代收,稍后送至铺子里。”
委屈是不能委屈自己的,这一趟他们家大人都没说让他们委屈自己。都是人,他们这些衙役身份不高,也比眼前这个强多了。
至少,他们还是官身,这人什么都不是。
青祁哪里看不出来那些衙役只不过是面上恭敬,眼底的轻蔑早就掩饰不住了。但是,他还真不能怎么这些人,只好皮笑肉不笑的接话:“那倒是不需劳烦了,毕竟,诸位也不是什么闲人!”
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端茶送客。
目送那气人的衙役走远,青祁目光阴森,他甚至都怀疑那上京府衙官员故意的,专门派这么一个衙役来让他难堪。
待人影彻底消失后,青祁垂眸,眼底尽是疯狂。若是今日他有宁侯随安曾经半分权势在手。他不信,上京府衙的这些人,敢这般让他难堪。
权势……
果然只有权势才是好东西。
今日之事,让原本就急切的青祁愈发着急。既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拿捏那病秧子,那他倒不如直接对他,以及他在乎的人下手。
没有什么手段,比直接下毒控制人来的更加直接。
一直盯着青祁一举一动的雀影,在窥探到青祁竟然想对他们家殿下用毒的时候,简直就是戳了他的心窝子,手里的短剑都已经出鞘一半了。
这可真是狼心狗肺的杂碎。
“老实点。”低沉暗哑的声音警告着雀影。
粗粝有力的大手神出鬼没地把雀影的手给拍了回去,短剑重回鞘中。手掌的主人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雀影的身后,一巴掌直接拍上雀影的后脑勺。
雀影:……
我脑子怎么就有点嗡嗡的呢?
他娘的,哪个龟儿子打老子?
雀影扶着自己嗡嗡的脑子,还不忘反击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手肘横出,反脚就踹向身后,只等那人手一松毫不留情地攻击迫使身后人不得不远离他。
归鞘的短剑在雀影手里旋了半圈,剑刃泛着寒光就直取来人心口。
来人也是反应快速,一脚踢向雀影握剑的手腕的同时,身体也是直接向后仰倒出去,躲开了足以致命的剑刃。
你是来笑我的
于是,雀舍的人就看到了这么一幕,自家统领大人和鸦卫的统领大人打了起来。
雀舍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自家统领大人和鸦卫的统领大人不是兄弟吗?怎么一见面就出手这么狠辣,什么仇?什么怨?
鸦羽躲开雀影的短刃,一记狠戾的鞭腿,直接把被一时冲动糊了脑子的雀影,抽飞了好几米。
要不是雀舍的那些人见势不对,赶紧上前接了一把他们家统领大人,雀影恐怕都得被嵌到墙里去了。
“怎么样?脑子清醒了没有?”
一身黑色没有半点儿纹饰长袍的鸦羽,慢悠悠走到雀影等人的跟前。在陛下召他们回来之时,所有他该知道的,都已经被一一告知。
这青祁还不到该死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些人藏得太深。隐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总还是要一一找出来,才能让人心安。
“阿兄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的……”
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原本还满心怒火的雀影瞬间偃旗息鼓。可真是的,陛下召他阿兄回京,他怎么半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他要是知道他家阿兄最近回京,说什么他都要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