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如鼓,想整理掉这不雅模样,元昇却箍住她的腰,让她紧贴向他,俯下身继续方才的口舌纠缠。
火炉上的栗子发出了糊味,炉边的男女俨然没心思去理它,在一片喘息与低吟中噼里啪啦地作响,像是发出它们的抗议。
少女最后瘫软到怀里,元昇捡起地上的斗篷将她包裹住,起身之前把铁网整个掀走,避免时间过久,炉上的栗子起火。
他将她放到床榻上,传了热水,回来掀开床幔瞧见她懒洋洋地躺在那,也没睡着,半合眼皮像餍足的猫。
热水备好,仆从离开前将铁网和烧焦了的栗子拾掇走了,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多遐想。
元昇坐在床边,伸出手,“过来,孤抱你去。”
杜初月从被子里爬出来,乖顺地回到他怀中。
到了盥室又是久久不出,中途添了几次热水,待再回到床榻之间,夜色已经深及。
杜初月眼皮重得睁不开,刚沾到床便陷入了沉梦。
翌日醒来时,元昇还未离开,单穿着昨日那身常服,正在外室用早。杜初月进屋梳洗完,出来坐到他旁边,见他这身常服略显轻薄,问道:“你那身狐裘呢?”
元昇不掩饰坏笑,“被某个人弄脏没法穿了。”
她耳根发热,没忍住,锤了下他的臂膀。
这粉拳的力道,元昇不甚在意,吃得半饱,停下来看她喝粥。
晨间的放鹤轩也如夜里般沉寂,只有风吹竹林的浪声,连雄鸡响都未闻。
他先前没同意在她屋里放仆人,均是有事再传,平日里院里院外都只她一人,就如同山间修行的女尼,女尼尚且有人作伴。
想到年关将近,若除夕之夜她也是孤身,未免太过凄清。
他用看条流浪狗的眼神看了她好半天,杜初月不禁问:“你看什么呢?”
元昇只问:“往年除夕夜,你是怎样过的?”
问完这话,他有些后悔,不消想,她定会说陪太原府的养父母一起守岁。
谁知杜初月却怔愣住,默了半晌才说:“会去祠堂祭先辈。”
除夕去祠堂祭祀那是大户人家才做的事,她太原府的养父母乃书宦之家,说这话亦不为过。
“你一个人?”
“还有家中小辈。”
祭祀加守岁或就整日整夜,原来她从前的除夕过得这般繁文缛节,孤独沉重。
元昇见她面色发沉,却不像信口胡诌,或是从前在哪家高门大户做过养女,后来经了事儿,走投无路投奔了杜洵。
“孤赶着去府衙,先不陪你了。”
他走得利索,心里头却另有番主意。
男人说走就走,跟阵风似的,空旷的放鹤轩里更显孤清,杜初月不在意,用完早膳又回床上睡回笼觉。
睡够几个时辰,半梦半醒间听见屋中响起了脚步声,以为是婢女们来收拾早膳留下的残羹冷炙,不想那脚步声一直响到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