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打在杜云的身上,他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像深谷的幽兰挂着朝露,明明不惊艳,却特别的吸引人。
有那么一刻陈钦云想把他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用手抚着他的脊背,柔声地安慰他。
陈钦云被他的想法一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定定神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看向杜云:“梦到什么了?”
杜云小声抽泣了下,抹了把脸慢慢抬眼望向陈钦云。
要说吗?能说吗?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且不说梦境有多么荒唐逼真,他就是说了世子能信吗?
或许…或许,大哥能告诉他些什么……
陈钦云看着杜云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慢慢低头垂眸正要开口继续询问,虚弱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世子,我想见我哥。”
陈钦云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好。”
魏王的迷惑发言
轻轻地抚平杜云皱紧的眉头,给人盖好被,陈钦云站起身凝视着杜云的睡颜,他不禁蹙眉抿唇,手半握手指摩挲着,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昨晚,他安排人去寻夏今先生,再回房时杜云就又睡着了。
杜云蜷缩在床上,发丝凌乱的披散着,只见苍白的嘴唇,嫣红的眼尾,鸦黑色的睫毛还带着晶莹的泪,腰细腿长,呈现出一副破碎的脆弱感。
没由来的陈钦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咽了咽唾沫,站在原地好一会才上手将人身体扶正,给人盖好被子,叹了口气,就去处理脖颈处的伤。
他坐在房中等了许久才等来夏今先生的消息。
陈一回禀他,夏今先生早在两日前被秦王安排出府办事,已不在府中,归期未知,但秦王回复会将消息转告于他。
这就难办了……
陈钦云摩挲着茶杯沉思。
杜云的症状医师们也解释不出个一二,他与这夏今先生打过交道,知这人城府颇深,涉猎颇广,再加上杜云一梦醒来要找他,可见这夏今先生是知道点东西。
只是,他被外派,归期未知,就有些难办了。
陈钦云微眯着眼,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杜云又出什么问题,又该如何?
临了天亮,陈钦云梳洗一番,穿上朝服。
再过一日,就是和亲使团出使的日子,今日是饯行的宫宴,作为和亲使团出使的大臣之一,陈钦云是有必要参加的,杜云也当同他一块去,可杜云如今的模样,能否有力气陪同都是回事。
又去看了眼还睡着的人,关上门理正衣冠,向一旁的豆芸吩咐道:“多派些人守着,一有动静就来人禀报。”
“是。”豆芸退下去布署人员。
陈钦云看向陈一:“走。”
“是。”
陈一在前带路,上了马车,陈钦云就开始闭目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