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护野的骑术很差,加上冒雨赶路,从马上摔下来腿也有些骨折了,自是不便骑马,宋南枝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他丢在那。
马车里宋南枝与春杪坐在一侧,纪护野则靠外侧坐着。他虽也喜欢与宋南枝待在一处,可始终小心谨慎的保持着男女之防,担心她不喜。
“对不起南枝”那夜宋南枝为了救自己以身犯险,才会被丁齐给盯上,纪护野愧疚难安。且他情急脑笨,竟然一个人出城,要不是沈洲及时赶到,恐怕今日之事他只能添乱。
“没事。”宋南枝让他往里坐一些别淋雨,然后问,“你既然在家中修养,怎么会突然得知丁齐会来找我?”
纪护野道:“我原是不知的。早些时间下人突然来报,说桂香楼的掌柜因户部两位侍郎之死,无端扯上了妙娘,然后又从妙娘与宝斋有关,遂咬住了你不放。我本想出面澄清,却在半路上听见人说丁齐要对你不利,便急急赶了过来。”
宋南枝闻言皱眉道:“是何人告诉你丁齐要来寻我麻烦之事的?”
纪护野答:“那小厮自称是桂香楼掌柜派来的。”
“可我当夜并未出现在桂香楼,那掌柜也不曾看见妙娘现身,如何就能肯定我们也参与了救你一事?”
纪护野当时也只顾想着宋南枝,也并没有疑心来报信的人,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故意引我前来?”
宋南枝觉得该是如此的。
以上回设宴的情形来说,丁齐确实着急了,极有可能以她为饵引纪护野前来,陷害除之,也才会惊动沈洲来此。
宋南枝想了想,认真道:“你日后行事还是谨慎些,不可再鲁莽了。倘若今日让丁齐得逞,圣上必然大怒,我们两家都会遭牵连。你也不必对我有愧疚,太傅曾经对宋家上下有恩,我那日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只是如今你与丁冉有婚约,也应该明白圣上这次赐婚的深意,所以咱们保持距离才是对彼此都好的,明白了吗?”
纪护野顿了蹲,想说他也不止因为愧疚,还有别的可他没敢说出口,也只能乖乖点头:“好,我知道了。”
外头雨未歇,宋南枝方才想起来,前面出来时仆从给她回禀的,说是丁齐被沈洲打得很惨,旁得人也都被沈洲的人给收拾了。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过去寻沈洲,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是,听说还受了伤。宋南枝也劝自己没有管闲事,毕竟当初纪护野被人放药陷害一事,他都出动了北玄司,眼下总不可能是孤身一人来的,应该不至于出事。
昨夜一场大雨之后,秋空如洗,早起便开始晴丽了。小梅花雀昨日与沈洲淋雨回的城,带回王府时蔫蔫的有些没劲,眼下已经翻活了过来,在鸟笼子里啾啾叫不停。
东福小心伺候着,用长柄银匙给它喂了些谷粒,它吃着正欢。
虽说沈洲带回一只鸟,还嘱咐要养着,实在有些怪异,可自打与宋南枝和离后,什么反常行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等喂完小梅花雀了,沈洲也刚好换了身衣服,东福方才进书房:“属下今日盘问过丁齐身边的几人,说丁齐几日前就被人告知了设宴当日纪护野被救一事,接着便让人在宝斋附近蹲了好几天。”
果然是贼心不死,要不是自家主子赶到,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属下还听说昨日纪詹事也去了桂香楼,约莫也得知了此事,才急急策马出了城,世子昨日可有看见他?”
昨日东福提前把丁齐带了回来,所以后面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沈洲眉心皱了一下,自也不是为吃味而面色凝重,他道:“桂香楼的掌柜不可能知情这么多。”
昨日回来时沈洲便有想过,丁齐的目的是在于纪护野,可仔细一想却又否定了。因为倘若丁齐有心陷害他们俩,当是会选择公开的场地,而不是选择城外的翠微山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丁齐只是对宋南枝起了邪念。
既然是如此,那便另外还有人在背后暗中生事。也不肖查,除了五皇子也没有别人。
沈洲问道:“太子一早也派人来了吗?”
东福答是,“太子殿下也知晓了丁齐一事,还说说此事原是殿下的疏忽,让世子别担心,他会去向圣上禀明。”
纪护野昨日回去也是立即就将事情都告知了太子,所以太子才一早派人来和沈洲说一句。
原是因为纪护野被陷害一事,太子也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丁齐与五皇子,他本以为五皇子故意告诉丁齐那日设宴之事,意在挑拨,遂没有太在意,却没有想到丁齐竟然想着报复宋南枝。
此事他未曾提前告知沈洲,所以才是他的疏忽。
太子知道两人虽然已经和离,可也知道沈洲对宋南枝并非无情意。所以眼下丁齐受了伤,由沈洲出面解释,必然是不妥的。毕竟宋家如今跟了自己,他总不能让人轻易对付宋家,而无动于衷。
可沈洲敢如此对丁齐,也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可昨日丁齐的那一番话却让他不想再留着祸害继续生事了。
他让东福去回了太子,“此事你去告诉太子,丁齐一事无需再拖,趁此了结。”
太子得知消息,也是诧异了好一番,他知道沈洲向来是谨慎之人,如今这般生怒,显然是因为丁齐动了不该动的人。
但既然有法子能尽快消除心患,他自然是乐意配合的。
当日,沈洲将计就计,上御前禀报了宣帝,道丁齐将纪护野引至城外,欲下杀手。丁齐因刀伤行动不便瘫在床上,遂沈洲只将将丁齐手下的几人亲自带进了宫。而纪护野摔马折了腿,称是被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