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风?”
李相夷咬了一口方多病递过来的干粮,顺手也给笛飞声扔了一块过去,“这可不像是大漠人的名字。”
煦风抱着胳膊没说话,但眼睛一直在往几人身上瞟。可眼前猛然一黑,不知是什么东西兜头罩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去扯,拿在手里时才看清那是件袍子。
李莲花站在他身旁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你背上有伤,先穿这个挡一下。”
不等煦风回话,他便自顾自盘腿坐下,撑着腿看了过去,摆出一副和蔼的笑来,道:“现在说说吧。”
煦风一愣,“什么?”
李相夷也凑了过来,靠在李莲花旁边,接话道:“你从哪来?”
方多病拿着干粮也坐了过来,笛飞声没动,但目光也紧紧盯着他。这几人显然是一副今日必定从他嘴里听到点什么,不然不会罢休的模样。
煦风捏着袍子的手攥紧了,但下一刻便无力放开。破罐子破摔一样叹了口气,闷声道:“这是看在你们救了我的份上。”
煦风沉默片刻,这才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娓娓道来。
他原是大漠一支部族领之子,只是近日与其他部族起了冲突。他率领旗下兄弟夜间偷袭,却不曾料到中了对方的埋伏,他连同手下都被抓,前几日才逃了出来。
这种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他身上确实有类似拷打过后的伤痕。但另外一点很奇怪,这些伤痕都不重。
李莲花沉默着与李相夷对视一眼,煦风的说辞可信度存疑,但他们并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方多病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了苏小慵给的册子,递到了煦风跟前,指着上面的图腾道:“你认识这个吗?”
煦风一愣。
他捏着册子将方向调了个头,皱着眉仔细辨认着,半晌才犹豫地吐出一句,“这个……很眼熟。”
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煦风捏着下巴苦思冥想片刻,这才道:“记事册上好像有……”
中原人没有迁徙的习惯,后人记录前辈往事也多用纸质书册,堆放在书房或是藏书阁内。
但漠人不同,他们会长期迁徙,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这也注定了他们居住的房屋必须适合随时移动,因此并没有类似于藏书阁的地方能供他们存放记录先辈往事。
纸质的书册太容易损坏,于是漠人换了种方法,用于记录往事。
“一些小部落疲于生存,没有记录的习惯。只有大族才会以图画的形式,将前人的事迹或者重要的东西画在动物皮毛做的皮卷上保存起来。”
煦风指了指册子上有些残缺的图腾,那是曾经拥有双生镜的部落图腾,也是是寻找双生镜的唯一线索。
“我大概……在族中的记事册上见过这个。”
他话说得犹犹豫豫,李相夷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能带我们去看吗?”
煦风思考片刻,“可以。”
他答应得未免有些太痛快,李莲花微微眯了眯眼,又听见煦风补了下一句话,“但我有个条件。”
“这片地方属于我们敌对部族的管辖。我一个人回不去,你们要安全送我回家。”
这倒是个意料之中的条件。
李莲花转了转眼眸,与笛飞声对视一眼,又反手去扯了扯方多病的衣袖。几人相视不语,但都对这个条件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