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动筷子,付鸿音招呼大家:“走,放爆竹去。”
爆竹?这时候没火药吧?付灵瑶好奇地跟众人来到院子里。
院子中央已经摆好了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火盆,火焰有半人高,旁边整整齐齐码着一摞一米多长的竹子。
大家纷纷拿起一根放进火盆中,见此,付灵瑶也随其他人的样子,选了一根放进去。
火焰灼烧着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居然大到要捂住耳朵。
原来这就是爆竹啊,她心里感叹。
等竹子烧到不再发出声音,付鸿音上前取出一根递给大师傅:“新年好,祝您身体康健。”
大师傅乐呵呵地接过:“以前都是我给你竹子,今年也能收到你的了,为师甚是欣慰啊。”
然后他拿出一根交给付灵瑶:“二师傅的。”
付灵瑶将竹子送给二师傅:“新年快乐,祝您心想事成。”
二师傅抱拳收下。
两人把竹子发完,最后两根给了管家和厨房总管。
众人拿着竹子,向两人道别回家。仆人们也被放回去休息,东西等明天睡醒了再收拾。
“现在该烧给咱俩的了。”付鸿音从角落里扒出两根竹筒,“我专门藏起来的,别人的都没这个好。”
付灵瑶开心地接过一根,放入:“嗯嗯,特别直特别粗,颜色也特别好。”
付鸿音挑眉,拿竹筒挥舞了几下,得意地投进火盆。
付灵瑶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时明时暗,付鸿音看着她的脸,想起刚才席间大师傅的调侃。
“算算过了年,公主也要十八了,虽然女子一般二十岁才出嫁,但大部分父母等姑娘十八岁就开始物色对象。虽说我们公主不愁嫁,不过也可以开始看起来了。”
不知道自家妹妹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心里列条件,她长得漂亮,那将来的相公自然也不能丑,至少要跟自己一样。
她实心眼,要是觉得一个人好,会掏心掏肺地对对方好,男方肯定得人品过关,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最好像自己一样,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
自家妹妹个性坚韧,不擅长向人服软,男方的身躯得能屈能伸一点儿,像自己一样,得主动给他台阶下。
她是公主还是一城之主,男方必须家世显赫,父亲至少也得是个长府吧,就算皇子也配得上。想到这,付鸿音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行,皇子不行,皇子都是三妻四妾的,可不能让自家妹妹嫁过去受委屈,得找那种一心一意,不喜欢在外沾花惹草的。要不然干脆找个地位低点的吧,能拿捏住他。
对了,她还不能嫁得离自己太远,要是受欺负了可以随时找他这个哥哥哭诉,他提着棍子带着兄弟就可以找姑爷算账,给妹妹撑腰。
想了半天,付鸿音没想到除了自己,天下有什么人符合上述条件。
要不然就别嫁了吧,留在家里,我又不是养不起。
这个想法骤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他开始觉得不可思议,仔细一想,又恨不得拍手叫好。
付灵瑶见他半天没有动作,轻轻敲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付鸿音一直在想这事,顺口说出来心里话:“别嫁人了,跟我在一起吧。”
怎么突然提到我嫁不嫁人的事情了?付灵瑶诧异,不过想想看跟付鸿音待在一起的经历,还挺舒适的。
她露出灿烂笑容,点头肯定:“好呀。”
竹子被烧裂,噼啪断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可这声响依旧盖不住付鸿音剧烈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得过于激动,以至于绽开了道深深的裂缝。
他感到异常空虚,不由地向付灵瑶伸手,想要用她填补。
“要击掌为誓?我喜欢这样。”付灵瑶笑意未减,主动端起他的左手,小拇指勾住小拇指,再将两人的大拇指对齐摁住,“拉勾勾。”
有什么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情感从裂缝中喷薄而出,呼啸着将他整个人淹没。
付鸿音最近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将李柳队伍损失的战马补齐,附加了丰厚的补偿,没有忘了之前承诺的清单,客客气气将玉城援军送出了金坡南门十里之外。后面跟来的步兵和民夫没用上,他也按照双倍军饷发了奖励。
因此,这支队伍回去后没有多久,年前他就收到了玉城送来的,由城主亲笔书写的沐觅风上任典礼观礼邀请。
这很正常。
他很快给出了回信,观礼由他出席。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想到正旦后不到十日,又一封信送到了金坡。
这封信的执笔人变成了沐觅风,他在信中明示双方之间的盟约如此重要,他的就任典礼又如此隆重,为了向世人证明两城的亲近,应该由付灵瑶来参加。
哼,付鸿音当年在玉城时就发现了,沐觅风似乎对他的妹妹有那么点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可即使这样,遭受威胁之时,他还是将付灵瑶交了出去。
避嫌,必须避嫌。
他立刻写出回信,付灵瑶因为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正因双方亲近,他不应该强求她如此天寒地冻之时出门。自己现在的职位是公主别驾,正适合担当此任。
沐觅风见劝不动他,居然直接给付灵瑶写信。说他还欠付灵瑶三十车粮食,要是付灵瑶不来观礼,他就不给了,惹得她这几日天天找他商量行程。
这小子肯定要借机做点什么坏事,要不然不会这么执着于要见她。
不过,三十车粮食的诱惑实在太大了。金坡预计四月便要开始新的征战,连他也着实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