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办。”郁望舒压下眼帘,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墨玉扳指上的彼岸花暗纹,“现在也不能排除颜璟然与此事的干系,总之以后还是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接触为好。”
【我就在王府里,能和他有什么接触啊。】
见他如此紧张,阿沅觉得好笑的同时,内心不禁生出一丝怅然。
二郎是怕她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毕竟他也当了林家二十年的儿子,还是想她给林家守着吧。
章管事那事,现在想来,应该也是这般的心思。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去招惹他,以后也不会喜欢别人。】
说完,阿沅垂下了头。
倒不是害臊,她一直把郁望舒当亲弟弟看,说些掏心掏肺的话也没什么,只是到底难掩怨气,要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再嫁,只是觉得比起林家,二郎应该更向着她才是,她对他那么好,比别人都好呢。
哼,白眼狼!
他却道:“你误会了,你当然可以喜欢别人。”
阿沅抬眼,撞见他极为认真的眼眸。
他是真心的。
阿沅心里的失落随即被满满的熨帖压过,二郎果然更亲她,她就说,这些年果然没白疼他!
郁望舒凝视她压也压不下去的嘴角,眼里有了几分暖意,真是个好懂的人。
“我也不想阿沅一辈子给林家守着。”
他的口吻说得轻,“阿沅”两个字却咬得比其他音略重一些,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阿沅不自觉又想到那天他说的话,
那你喜欢我叫你阿沅,还是嫂嫂…
这一刻,不知为何,她耳根子有些发烫,把脸往下埋了埋,好似怕人看出来什么。
红润润的耳朵看起来可口极了,郁望舒眼眸暗炙,心底生出一丝爱怜,同时却想做更残忍的事,扳指上的彼岸花纹路深深地嵌入掌心。
“我离开的时候,嫂嫂为何不肯跟我走?”
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理智告诉他,过去的就过去了,追究那个原因没有必要。
不管因为什么,就算是有苦衷,她没有告诉他,选择放弃他,这就是答案。
心底却偏偏有一股不平之气放不下,阿沅最是心善,看见什么都爱往家捡,就连路边被人唾弃的野狗都想把它带回家,为何对他,说放手就放手。
他放不下又不甘心,才想办法把人抓了回来,做错事的人就该付出代价,不对吗?!
郁望舒起身来到阿沅面前:“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和我…再有任何牵连?”
阿沅眼帘轻轻地搭了下去,纤细白皙的颈子垂着,似即将落蒂的玉兰花,透着股凄美的破碎感。
是的,如果没有这件事,她跟他往后余生都不会有交集,再苦再难,她也不会来找他。
可他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委屈?
略带疑惑地抬头,面前那双深沉孤寂的眼眸犹似林寒涧肃,令人想到缥缈深处静静矗立的雪山,高洁、寂静,冷风吹过,仿佛在低诉不为人知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