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再讲究不过的精细日子滋养出来的人,从不落教养,即使是动了怒,骂起人来面上也丝毫不显露,但偏偏平静的一字一句如千斤重一般压在人的身上,叫人喘不过气来。
谢梁礼打开高级木饰面的储物格,里面没有用于擦伤的药物。
方雪穗察觉谢梁礼的视线,用左手挡住右臂的伤痕。
她垂眸,眼底有意味不明的情感闪过,但依然本能地低声出言讽刺:
“不用了,我就不打扰了,甭脏了您的车。”
说罢,手指已经落到车门处,身子也往外移去。
她想开门,却难堪地发现她根本打不开,这辆为谢梁礼专门定制的车,她连车门开关都找不到位置。
谢梁礼的声音在背后冷冷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清冷与锐利:
“你在委屈什么?”
方雪穗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冰冷地扫视他,却一个字都不和他说。
谢梁礼下车,打开方雪穗那一侧的车门,高大挺拔的阴影笼罩住她:
“下车,去包扎。”
方雪穗避开他放在车门上方的手,利索地跳下车去,转头就走。
谢梁礼提住她的衣领子,脸色阴沉地将人拽过去,往电梯里塞。
酒店工作人员早已往谢梁礼的房内送了医药箱,方雪穗坐在沙发上,手臂被谢梁礼按住,挣脱不了。
她只得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由谢梁礼将浸满消毒药水的棉签按在她的伤口处。
伤口周围渐渐泛起了一圈红肿,血珠沿着伤口边缘缓缓渗出,有的已凝结成暗红色的小块,突兀而狰狞地横亘在泛白的肌肤之上。
谢梁礼闭了闭眼,压抑住戾气。
方雪穗特别怕疼,这一点在他们当年恋爱时叫谢梁礼长过深刻的教训。
有回谢梁礼为着谢家的事儿,去了趟港城,一整个月没回学校,回来那天他从机场马不停蹄赶到学校,拉着方雪穗上车。
从上车的那一刻起,两人抱着啃,难舍难分。
方雪穗被吻得气喘吁吁,但她用残存着理智掐住谢梁礼腰间软肉,逼他冷静:“去酒店。”
他忍着一身的劲儿,终于到了酒店,推着她进浴室,按着人在墙上亲。
正是热恋时期,一天见不到她,他都觉得难捱过去,一个月漫长而煎熬的相思之苦实在忍得辛苦,视频电话什么的根本不够。
光听见方雪穗的声音,谢梁礼都觉得彻骨的思念烧得他一颗心难耐,要把她口腔里的空气掠夺殆尽才满意。
他们在酒店昏天黑地的那几日,除了吃送到门口的餐,几乎没下过床,他简直恨不得将自己的骨血都融进她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