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琰一笑,玩笑着般问江清珏:“那不如让母亲先帮你婚事办妥了?”引得众人大笑。
江清玫的眼神不断的瞥过席慕远与顾烟寒,嘟囔着问:“表哥怎么一声不响就成婚了?”
镇远侯虽然是席慕远亲舅舅,但只是侯爷,比不上席慕远手握重兵。因此,席慕远的婚事他最多只能以长辈的身份给建议,不能做主。
如今顾烟寒已经是洛北王妃,是席慕远夫妻一体,再置喙两人婚事,就是对席慕远不敬。
听见女儿的话,镇远侯的脸色立刻不好。
席慕远却是下意识的顾烟寒对望了一眼道:“情投意合。”
江清玫不满的撅嘴,暗中剜了眼顾烟寒。
江清琰倒是举着酒杯对席慕远一笑:“恭喜王爷、王妃,有情人终成眷属。”
席慕远冲他举杯,顾烟寒脸颊微红,在席慕远的眼神胁迫下被迫举杯。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总算是结束。
告辞前,落在最后面的江清玫忽然折返,喊住了席慕远:“表哥,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不借。”席慕远神情淡然的抱起轮椅上的顾烟寒,“本王与王妃要歇息了,你也早些回西院。”
顾烟寒躺在他怀里,看见夜色下江清玫的小脸越来越委屈,都快哭出来了。
回到正院,她忍不住揶揄:“王爷与你的小表妹感情很好呀?青梅竹马?”
席慕远眼睛都没眨一下:“本王与本王的小王妃感情才好。情深意切。”
顾烟寒轻笑。
次日要去看老王妃,席慕远陪同,顾烟寒自然是不会去的。知道她腿脚不便,镇远侯夫妇倒也没觉得什么。
老王妃昨晚就收到了消息,一见娘家人别提多高兴了,对江家三个小辈给见面礼给的那叫一个起劲。
席慕远忽然想起从顾烟寒进门至今,老王妃这个做婆婆的还没给过她一丁点见面礼呢。
还有他自己,从小到大,老王妃也很少给他小玩意儿。
虽然不是贪老王妃的财物,但席慕远的心里总归是有些失落。
以前在宫里,看到太子口袋里被塞满了过年的金叶子、干果之时想,席慕远也羡慕过。回到王府,却只有冷冰冰的一幢空房子。
老王妃却满眼都是镇远侯一家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席慕远暗淡的容颜。叙旧结束,听闻镇远侯问及:“姐姐如今如何?”
老王妃蓦然就哭了。
镇远侯看向席慕远。席慕远面色不变。
“姐姐怎么了?你信中所说可是真的?”镇远侯担心起来,“若是真的,王爷今日也在此,我们仔细分辨清楚,定不叫你受了委屈!”
老王妃其实对席慕远是有些发憷的,她从小将席慕远养大,很清楚这孩子跟死去的老洛北王一个样。该狠心之时狠心,一点都不会手软。
她呜咽着:“不是王爷的错……都是那小蹄子……”
镇远侯一愣,江清玫闻言忙兴奋的问:“是王妃对姑姑不好吗?”
“就是她!”老王妃当即哭的更是伤心。
镇远侯黑了脸,站起来看向席慕远:“王爷,你就这般容许别人欺辱你的亲生母亲?”
席慕远握拳,他不明白老王妃为什么始终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舅舅还是问问母亲除夕那晚发生了什么。问问母亲,为何要成本王进宫赴宴之时,带人前去正院折辱王妃。王妃腿脚不便,舅舅知道母亲将她关入地牢意图秘密处死么?”席慕远咬牙问。
镇远侯一惊。他是打听过顾烟寒身份的。背后有顾国公府和忠毅侯府做后盾,婚事还是皇上御赐。就是有再大的不是,也不能这般对待!
“姐姐……”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王妃,“这是真的?”
“是她想要用厌胜之术害王爷!”老王妃咬死不放。
“不过是本王让王妃给战死的将士们烧些纸钱罢了。”席慕远不以为意。
镇远侯脸色不佳。瞥见一旁的三个小辈,示意侯夫人带他们出去。
老王妃见镇远侯不出声,以为不帮自己,这下又大声哭了出来:“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年就不该从辽东嫁来京城……老的负我……小的不孝……你还不帮我……我就是个孤家寡人……我早早的就该随了王爷去才是……”
“姐姐胡说什么!”镇远侯忙阻止,“姐夫一生连个侧妃都没有,对你难道还不够好?王爷年少有为,又怎么不孝!不过是与王妃有些误会,好好解释清楚就好了。一家人,断没有说两家话的道理!”
老王妃不理,哭的更是起劲:“哪里是一家人!一家人有把我赶出来了吗……我十六岁就嫁入了洛北王府!跟着王爷南征北战……风吹雨打……一天享福的日子都没过过……老了还要被赶出来遭人嫌……”
席慕远都已经习以为常,静静看着镇远侯安慰老王妃。
镇远侯也知道她远嫁,娘家人不在身边,日子过得不易:“好了好了,如今我也进京,王爷又从漠北回来,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王爷,还是将老王妃接回王府吧。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席慕远眉头微挑。昨日顾烟寒问过他这件事,也表示愿意让老王妃回来,免得他在镇远侯面前难做人。
可席慕远自己不愿。他不想再让顾烟寒经历除夕那晚的事!
“舅舅可还记得,七年前母亲曾经给你寄去一封信,说是嫁妆没了?”席慕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