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松开我的脚,我立马把腿缩进被子里。
“等我,我去拿药。”
从他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是那样眷恋心疼,绝对不像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的目光。我疑心他骗了我,我并非他的妹妹,或者他对我有什么不轨之心。
房间内光线暗的很,我下床,一瘸一拐地去拉开窗帘。
这是我对时谨询无声的反抗,他不让我看窗外的小鸟,我偏要跟他反着来
窗帘被拉开,阳光又重新照在我身上,下午的太阳是如此刺眼,眼睛因受不了忽然的强光而眯起。
泄气地将窗帘拉上,心想时谨询做的这个事情时对的,转身就见他已经回病房了,他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摆上着一些消毒包扎的东西。
看见我站在床前,他蹙起眉,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口吻不算命令,“小息,回床上。”
这是这个该死的称呼,听的人头皮发麻,我低着头坐回床上,不打算反抗接下来的事情。
医院的床板坐下去的时只觉梆硬,床沿有些发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枕头被子倒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
空气中弥漫着医院常有的消毒水味,裹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大概是从我脚底散发出来的。
“啪”
时谨询将病房的灯打开,然后拉过一张陪护坐的椅子坐在我床前,“脚。”
他的话有魔力似的,我愣愣地将那只脚伸出去。
时谨询抓住我的脚腕,手心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有些灼人,富有弹性的皮肤因手指发力接触的那一瞬间微微下陷,然后对方的手松了力道,皮肤又回弹,引起一片淡淡的血色。
他仔细看了看伤口,然后蹙起眉,拿起镊子试图将残余的玻璃碎夹出来。
镊子顶部异常尖利,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寒光,看得我心里发毛,又一动不敢动,“我不弄了。”
“忍一下。”时谨询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专注的盯着伤口处。
我知晓自己现在的力气,又见他态度如此,没有做出无用的抵抗,紧紧闭上双眼,像等待宣判死刑。我憋住气,希望整个过程能快点结束。
房间内很安静,因为我憋气的原因,只有时谨询一个人的呼吸声,所以他的呼吸声显得粗重。
变成宁息清醒状态下的我怕痛,非常怕,默默在心里佩服自己早上踩到玻璃时竟然毫无知觉。
冰凉的尖端挑开周围的肉,能感觉到镊子深入脚底带来的疼痛,将我的恐慌推上更高层,眼睛闭得更紧,除了被抓住的那只脚,全身都往后仰,“快点。”
时谨询的手顿了一瞬,然后控制镊子把玻璃渣夹出来。
整个过程不快不慢,看着一块极小的带血的玻璃渣被扔进垃圾桶,我连忙吐气,又略重的呼吸几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时谨询拿沾了药水的棉签擦拭伤口处,动作极为轻柔。
冰凉的触感升腾在脚底,略带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