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一掌击穿天灵盖,干净利落。库鲁毫无防备,直直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死不瞑目。
多克使了个眼色,让手下收走库鲁的法衣。然后,他忽然朝沈栖梧跪下,他身后的修士也齐齐跪下。
多克:“求沈仙君救我们。”
另一位修士顶替库鲁的位置,成为多克的左膀右臂。他迅速往前挪一步,跪在了多克身侧稍靠后的位置,附和道:“求沈仙君一定要救救我们。其实我们不是副城主的人,我们是被她故意惩戒来清除城中剑煞的!库鲁心怀怨恨,就想出了这样阴损的招数,打着副城主的名号激怒仙君,目的就是让仙君去杀了副城主。他还想教唆我们一起,但我们誓死不从!”
沈栖梧目光犀利,面容严肃,就这样一步一步朝他们靠近。
黑靴碾碎地面石子发出声音,头顶阴影笼罩,压迫感十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胆寒。就连多克也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丧命归西,还是……
倏地,“原来如此啊。”沈栖梧摩挲下巴,言语温和:“你们倒是坦诚。”
多克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他立马道:“我们对沈仙君绝无虚言。从现在起,我们唯您是尊,绝不敢有二心。”
沈栖梧掸了掸袖子,背手而立,眼神睥睨:“笑话,本仙君怎么可能上这种当?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你们。”
多克低头,眼底划过一丝不屑,但他马上又抬头,目光敬仰:“我们早听闻沈仙君英明神武,智谋无双,定然是不会上库鲁那种蠢货的当,所以我们不敢欺瞒仙君。”
沈栖梧勾唇,一派傲然得意很受用的模样。
这时,多克又道:“那我们……”
沈栖梧:“本仙君的试探,你们勉强合格。”
多克大喜:“多谢沈仙君。”
他身后的手下齐声震天:“多谢沈仙君。沈仙君英明神武,智谋无双!从今以后,我们唯生您是尊,绝无二心!”
沈栖梧:“行了,都起来吧。找个地方慢慢说,让本仙君听听你们到底经历了个什么事儿?”
多克忙道:“城主府……”
沈栖梧淡淡扫了他一眼,多克一抖,噤若寒蝉。
最后沈栖梧遥遥一指,指向北方:“就北城吧,那里风景好,我喜欢。”
地面青芒闪耀,传送法阵顷刻间就将所有人传送到了西北角。紧接着,沈栖梧扬手,废墟之上石块聚拢、堆积,很快就做成了一个石桌。
沈栖梧看向多克:“坐。”
然而多克等人全身都在发抖,他们抓紧衣襟,恨不得连头都缩到黑袍下。
沈栖梧挑眉,眼神骤冷,不怒自威:“怎么,坐不得?”
多克惶恐,连连摆手:“能待在沈仙君身边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更何况是仙君赐座,是我毕生之幸。”
无形的剑煞像刀子一样从四面八方砍过来,尽管有法袍防御,但还是能感受到刮骨之痛。多克强忍着深入骨髓的痛苦,他保持微笑一点点移到身旁一丈远的石凳前,艰难弯腰。
然而就在他准备坐下时,沈栖梧:“也对,这荣幸太大你也受不起,那你就站着吧。”
“你——”多克面目狰狞地咬紧牙关,才不至于破口大骂:“是,沈、仙、君、说、的、对!”
沈栖梧:“说吧,让本仙君救你什么?副城主又怎么你了?”
“这事情还要从老城主说起。铁木尔城主和副城主坎曼尔是亲兄妹,原本老城主的遗嘱中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八处私宅,外加我们吉城独有的萤石矿分红——三座萤石矿,她什么都不用干,每年就有足足两成的分红!老城主煞费苦心,这么丰厚的嫁妆,就为了将来她婆家抬得起头不用受委屈,可她却不知足,她一个女的,竟然还想要整个吉城!
十年前,她嫁给罗刹城城主,不到一年就被夫家扫地出门。原本这样无德的女人是要被万人唾骂的,但铁木尔城主念在亲妹妹的份上,还是允许她继续留在吉城,给她的宠爱也只增不减,比当年未出阁时候的待遇还要好。沈仙君,你能想?一个被夫家抛弃了的女子,还能活得这么好?
可尽管我们吉城上下都待她这么好,天天伺候她,她却从来没有羞耻心,不仅没有,还不知道感恩戴德!仙君,你知道她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她竟然联合罗刹城里应外合,做空了铁木尔城主!
天呐,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阴狠歹毒的女的,简直是我们吉城的耻辱!”
多克说到激动处,恨不得要啖其肉食其血,“仙君您是清楚的,萤石是炼器不可或缺的材料,就像饮水之于人,灵气之于修士一样重要。我们的萤石矿一直和无忧剑阁保持良好的合作,每个月都有需求,可两个月前,罗刹城突然往我们吉城下了大订单,一次性需要的萤石就足有一座矿产一年的产量,还是急用。
当时,我们城主就心悸不安,疑心有诈,他本想拒绝,可阴险狡诈的坎曼尔非得劝说城主接下罗刹城的大单子,甚至不惜灌醉城主,让他头脑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签订契约。
果不然,这就是个套路,签下订单后没过半个月,我们吉城三座萤石矿突然遭遇山体崩塌,矿洞入口被埋,三座矿一度停产。可罗刹城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要求赔偿天价违约金!
这很明显就是坎曼尔联合罗刹城做的局,目的就是城主之位。铁木尔城主心灰意冷,予以坎曼尔副城主之位,甚至城主之令都已经交给坎曼尔了。城主现在就是名存实亡,全是坎曼尔在背后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