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服务站停下,开启车内灯,将两支针剂一滴不剩地打进左下臂。
超剂量了。他知道。但罗迎是alpha。
他俯身,将头埋在双-腿间,整个身体快对折蜷成一团。
他能摸到脖颈后面的腺体部位,那块区域比其他皮肤温度更高,甚至好像更光滑。
如果那个医生能切除江凛时的腺体,那是不是也能够切除他的?
要多少钱?三千万够不够?
不行,那些钱要留给安予。他不能用。
怎么才能得到更多钱?创业,还是买彩票?
许岌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很久没买彩票了。
他闻不到身上的味道,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闻不到。
他翻出某次在商场买东西送的香水小样,在后颈喷了几下。欲盖弥彰。
劣质的香水味大而冲,那股浓烈掐住他的喉管,还往他脸上赏了几拳。
太痛苦了。简直还不如某个人身上清冽的气味。
他抽出湿巾,抹掉香水,开启外循环。
到达那座艺术馆时,许岌觉得他只剩半条命。
连绵的建筑黯淡而无声地立在江边,包裹在夜晚无边的岑寂里。
拖着尸体一样的躯壳,许岌按了电梯,上楼。
还是那间临江的办公室。里面只开了一盏灯。
罗迎从沙发上站起。
黑漆雕花的自动门重新关闭。
在沙发上坐下,许岌整个人倚在靠背上。灯光太刺眼,他眼睫垂下,轻叹气问:“你在电话里说的消失,是怎么回事?”
到达这里之前许岌在网络上全面搜过,并没有相关报道,是秘密消失了?
罗迎将冒着浅浅热雾的茶杯送到许岌面前,许岌接过。
杯壁发烫。茶香甘醇,沁入鼻端。
此时这杯茶就是仙露琼浆。
一路上除了吃药再没饮水,许岌两口就喝完。罗迎在一边看着,微笑着问:“这么渴?”
是很渴。
许岌将空茶杯放在桌面,罗迎满上,他再度端起喝完。
脑袋里的痛,还有那股隐隐的燥热,都得到神奇的缓解。
僵直的身体活过来。
许岌重复一遍问题:“你说的是怎么回事?”
罗迎还在笑,那笑是一贯的人畜无害,弧度完美地让许岌怀疑他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
有种,伪人感。
许岌盯着罗迎,试图从他脸上辨别出别的什么神情。什么都没有。
罗迎站起身。
顶上的灯突然熄灭,光感线灯同一瞬间亮起,成为新的光源照亮整个空间。
他从上至下面无表情,望着许岌。
他的长相和江凛时可说是两种类型。他的脸型偏周正,气质明朗而有亲和力。
如果在街上问路,那他可能会是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