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从小便没有养成所谓人间有关于“大家闺秀”的习惯。
她披头散发,做个闲散人惯了,自然做不到早起整理仪容。
沈瑾文开始时还试图规劝,后来看她确实是不喜,干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作为一个好学者,她很喜欢待在这人旁边,看沈瑾文给自己上妆。
那人的手很巧,不一会就化完了。她扭头打量着面前这人素丽的面容,蓦地起了兴致。
“我予你描眉。”
执起眉笔,她细细地描着。
这人生的实在好,眉眼端正。
不似完美,可每一个五官拼凑起来却又显得格外谐和,多一分或短一寸都会打破这其中微妙的平衡。
沈瑾文忍不住在心中喟叹,大抵是连天都偏爱她吧。
“近日来可是有什么大动向?”她闭着眸子,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
“何故这般询问?”
“我刚才进来,见到了许多未曾谋面的人……”
“君王龙颜大悦,我们得幸能有殊荣进宫参演,这些人都是昭妩去别的老板那特地请来的。”
“那我可以一同去吗?”沈亦棠感兴趣地问道。
“宫中又不同民间,表演中的人员大多是要经过筛查,岂能随意进出——好了。”
放下手中的胭脂,她将位置挪开些,让对方看看。
对着铜镜左右打量一番,她不可思议地赞叹了着沈瑾文高超的技术,“我以后也要给姐姐弄妆!”
沈瑾文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应道:“那我便等着。”
开窍
这场恩赐对于太和楼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沈瑾文就连日常的演出活动都被昭妩暂停。
虽然这一举动让慕名前来的看众颇有不满,但确实很大程度的分担了她的许多负担。
也不知她们近日来神神秘秘练习的都是些什么,沈亦棠只能呆在大堂里,哪里都不能随意涉足。
没有歌舞表演的看头,就连来太和楼消遣的人都变得懒散了不少。
有一桌穿着不俗的客人举着酒杯,边吃边喝,谈论一些无关要紧的闲话。
也不知到后面是谁开的头,他们说话的声音变得轻了些。
如若不是坐在一旁的沈亦棠耳力不凡,大抵也是听不到分毫。
其中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人,眼睛瞪得圆圆的,兴奋地和同桌的说话,“你们可知前几日那苏大人家突然失火的事情。”
一旁那个刚要把酒送进嘴里的人蓦地好奇,脸颊靠的更近了些,“偶有风声,怎么?这事还有内幕?”
挑起话头的那人老神在在地酌了一口酒,“那日我悄然进过他家府邸后门,就见他家小厮慌慌张张地抬了一具尸体般模样的东西走了出来……”
“当真?你可有看清?”
“那我哪敢多看,随意瞥上几眼就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