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止,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她将头附在他的胸膛上,体温炙人,听他热烈的心跳声,一动不动凝着他,指尖抚上他的脸颊,温柔似水,“千万别这样,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得很惨哦。”
谢徽止迎着她绵长冷清的目光:“殿下放心,不会有那天的。”
年轻人的兴致总是蓬勃,半梦半醒间,沈覃舟累得昏沉却也恍惚生出在同眼前人过新婚夜的错觉,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相比谢徽止就坦然许多了,云消雨散后只将她搂在怀里,两人肌肤相亲,微凉的面庞埋入她黑鸦鸦的青丝中深嗅,今日是馥郁的海棠花香。
夜袭
睡梦中沈覃舟轻轻耸起的肩膀,在谢徽止轻柔亲密的抚慰下舒展,思绪也愈飞愈远,直至回到景兆元年,那是两人初相遇的时候。
天色渐暗了,风雪呼啸中马蹄声声,龢銮清脆急促。
进京途中,沈覃湛睡不着觉索性掀开厚重帘子,寒风趁机钻入暖厢,吹得沈覃舟不禁寒颤,她皱着眉伸手将人拉回。
“快睡,时辰不早了。”
咻——
话音未落,一只羽箭破空而来,还是沈覃舟最早反应过来,凭着死里逃生的本能死死抓住沈覃湛的手臂,将他拽入怀中挨着车底压在身下。
羽箭直直插在车舆上,发出嗡嗡震鸣,二人相继回头盯着那支泛着寒光的冷箭,一阵后怕,倘若沈覃舟再慢些,这箭射穿的恐怕就是沈覃湛的脑袋了。
李钰最担忧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发生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夜袭毫无征兆拉开序幕。
沈覃湛扑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瓮声瓮气:“阿姊,他们又来了。”
“不好,有刺客!”
“快醒醒,有刺客!”
“什么?快!快保护殿下!”
每当视觉陷入混沌,听觉便会变得前所未有敏锐,箭矢接二连三由远而近刺破风声,再到杵榆发出破裂。
再近些就是侍卫嘈杂凌乱的脚步,期间夹杂着利刃脱鞘的铿锵和马匹受惊的嘶鸣,而这中间最清晰的是刺客们逼近的脚步声。
疼痛来得撕心裂肺,鲜血不断从后背涌出,沈覃舟咬着牙急促低喘,冷汗顺着额头打湿她墨黑纤长的睫毛,冷汗浸湿额发。
在模糊中她看见驾车的内侍身中数箭栽倒在车门上,溅出的鲜血喷洒在雪白的绸布上,红艳艳的令人作呕。
马儿受惊,随之是剧烈颠簸,它拼了命想挣脱枷锁,甩掉捆绑在颈上的鞅,却只把那断气没多久的内侍震落。
“全体听命,拼死护殿下突围!”
“是!”
长剑直刺没入胸膛,转身时剑锋划开血肉挑起一串血珠,接着转身挥剑横扫利落解决掉谢徽止身后蠢蠢欲动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