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寒冷的天,言堇云这畏寒的体质,如何在大都呆上这回门的几日呢?谢渊似乎已经开始担忧这人回到大都的状态了。
言堇云虽还对谢渊喜好男之事耿耿于怀,但夜晚的寒冷,加之谢渊这个人体暖炉的软磨硬泡,面对夜晚的相拥而眠,言堇云总是心安理得的往里钻。毕竟寒冷与谢渊,似乎谢渊才值得拥有。
出门时,已包裹如粽的言堇云,虽然马车里暖呼呼的,今日早起,马车晃着他昏昏欲睡,但他似乎熟悉了谢渊的怀抱,一入睡便主动往谢渊身边凑,谢渊自然意会,大大方方的贡献自己的温暖怀抱。
车队摇摇晃晃行进着,又过了一个时辰,此时距大都还有一半的路程,这般速度太慢了。
不过也是没法,谁让积雪太厚。谢渊让车队稍作休整,接下来的路程要加快脚步,不然今儿日落前都入不了大都城门。
下半路程的确加快了速度,但老天总是不随人意。排前府兵骑着马一路畅通,道上是没有问题的,可到了车马队通过时,领头的马车突然间陷入了一个雪窟窿里,这里面便坐着谢渊夫夫二人。
言堇云睡醒后,怕谢渊第一次登门,当然接亲时不算,这次是认认真真的上门认亲去呢?
两人还在车厢里闲谈起来,言堇云向谢渊介绍了丞相府的情况,当然还有需要注意的事项,不多,但对于第一次登门的新郎婿,还是上了心、慌了神。
言堇云悠哉的吃着点心,离家越来越近,他人心情便越来越好。就在这一瞬间,马车厢突然快速向一侧倒去,谢渊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思其他,本能的伸手将言堇云护在怀里。
待车厢不再摇晃,谢渊便对外怒斥:“怎么回事?如何赶的车?”
“三爷少君,二位无碍吧?小的该死,查不清路况,害这车一侧的车轱辘掉雪窟窿里了。”赶车的是一名府中年轻的车夫,时刻正战战兢兢在车下检查。
队伍暂时停下来,随行的下人们分分前来推车,谢渊下车查看,言堇云惊魂未定,当时嘴里还吃着点心,差点没把自己噎住。
他拍拍自己狂跳的胸口,以此来平复自己的慌张。
谢渊见状,也轻扶他的后背,关切道:“没事吧?”言堇云反复吐着几下粗气息,总算摇摇头,
谢渊让言堇云呆在马车里,自己则下去指挥下人推车,马车被推的来回晃动,言堇云在里边不好受,说什么也要下车去。
“别出来云儿,外边冷的很。”谢渊挡在门帘前不然言堇云下来。
言堇云抓着他的手臂,似乎恳求样,“不行了,外边摇的厉害,我在里边晃的发晕,我要下去。”
谢渊无奈,怕他出来被冻着,又怕他在车里被摇着难受。看着言堇云一脸恳求状,最后还是妥协,伸手将人扶下车,只是将他头上的绒帽拉低些,搂着人站在路旁指挥着。
大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合力将车轱辘拔出来,可是现下谢渊怎么劝说,言堇云就是不肯上马车,他还向谢渊提出,给他一匹马,他要自己骑马。
其他人不知道言堇云不太会骑马,可是苍暮他们怎能不知,言堇云的贴身奴仆们怎会任由他家公子胡来。
言堇云一脸期待的看向谢渊,其实谢渊若真给他一匹马,他也不敢在这积雪的路上独自骑马,只是他当真不敢回马车里,不然他不敢保证,下次陷入窟窿眼时,他会不会受伤,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能受着伤回,害家人忧心。
谢渊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小声问道:“怕了?”
“啊?嗯,有点。”言堇云有点不好意思,回答的声音都很小。
“行,我与你同骑,只要云儿别喊冷便是。”
谁知言堇云故意呛他,“你怕冷啊,那你自己躲马车里,我现下不冷了。”
“噗哧哈哈哈,是是是,云儿现下不怕冷了,是我怕,云儿与我同骑一匹,坐前边替我挡风吧。”
最后就是苍暮被赶下马,同主家马车的车夫一起赶车,而那夫夫俩则占用了苍暮的坐骑。
谢渊将人扶上马背,自己也快速一跃而上,由后将言堇云整个人护在怀里。
队伍再次启程,离大都越靠越近,官道上已鲜少有积雪,明显被人清理过。
言堇云坐在马背上,一路欣赏雪景,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他张开双臂,抬起头,仰面迎着冷风,整个身子被谢渊包裹着,也不曾觉得寒冷。
谢渊手环过他的腰间拉着缰绳,任他闹,时不时在他绒帽即将滑落时,伸手替他扶正。
眼看冬日残阳偏西,他们还望不到大都城门上的墙塔,这路上真是耗费了太多时辰。
忽有下人来报,说前方有一小队人马,正快速向他们驶来。言堇云怕是城中骑兵领要事过路,故叫谢渊让队伍靠边行驶。
来人极速,还未靠近他们便听到了马蹄声,过了一会儿,为首之人见了领头的国公府旗帜,瞬间勒住缰绳,快速下马,高兴的向他们队伍冲来。
前头亲兵将他拦住,言堇云看清来人后,兴奋不已。
“是兄长,大哥来接我们了。”说着便着急往下跳。
谢渊快速下马,将人抱下来,期间那人极速挣开他的束缚,叫了声大哥,便飞快的向言堇荣奔去,结结实实撞进言堇荣的怀里。
谢渊无奈的甩了甩空荡荡的手臂,跟着来到了两人旁边。
“谢渊见过兄长。”两人听到谢渊的声音才松开。
“弟婿无需多礼。”说着言堇荣上手给言堇云整理斗篷与绒帽,“你自幼畏寒,怎不在马车里,大寒天骑马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