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一手捂着自己的脖颈,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潜在梦中的意识还未完全回笼,目光却已将屋内环视了一圈。
身下的床板怎么摸着比往日要硬上几分……
温言低头瞧了两眼。
哦。
原来是他昨日强撑着回到房间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难怪做了个噩梦。
温言从地上站起身,活动了下关节,才弯腰将被压在身下的信封捡起,妥帖地放到桌面上,走出房门用冷水洗了把脸。
好真实的噩梦。
冷水顺着温言的衣领和袖口蜿蜒而下,逼着人打了个寒颤。
诸般回忆涌上心头的滋味,当真是令人作呕。
身体里的毒素昨晚被催发了一通,滋味虽然难熬,但好在暂时没留下什么大碍。
温言垂眸拆着信封,心下想着,手中这任务即使是难如登天,也得速战速决才行。
等到纸张被尽数抖开,温言仔细翻阅了三遍,也没能明白年轻人当时所说的“非他不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去青鸢阁里杀个人而已。
和平常的任务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温言将手中的纸张点燃,确认内容全部被烧成灰烬后,才从柜子的暗格里摸出一早藏好的新佩刀,戴在腰间。
准备万全,今晚太阳一落山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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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今日又有送来给你的信。”
小二站在屋外用力锤了两下门,又喊了一嗓子,屋内这才有了反应,只听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停在门边,一把推开门,将小二手中的信抢了过来。
“多谢。”
被称作“琴”的女子声音沙哑,话音未落,屋门又被嘭地一声关上了。
“呸——”
小二差点被这门夹了鼻尖,恶狠狠地低声咒骂道:“年老色衰的下贱东西,在这里摆什么谱。”
不知屋内的人到底有没有听见这番话语,总之骂是骂了,小二也不指望对方真会有什么反应,又去轻手轻脚地敲响了下一个屋门。
“宋小姐,宋小姐?今儿有您的信嘞……”
琴回到屋内,抿起唇,动作粗暴地撕开了手中的信封。
第三天了。
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三天收到这位神秘人送来的信件了。
“算算日子,”琴身着一件已经洗得有些褪色的长裙,坐在床边,将展开的信纸细细读完后,涂着艳红色口脂的嘴唇一开一合,喃喃道,“也该到时间了……”
她难得神色焦虑地站起身,走回到了铜镜前,一手拿起桌上木盒里存放的石黛,想要对着镜子细细描摹下眉眼,却在和镜中倒影对上视线的瞬间又犯了难。
“年老色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