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吗?有什么用吗?没用的。
她想起容国盛那双深沉阴鸷的眼睛来,下意识仰头看向三楼最里面的那扇玻璃窗,空空无人。
车门关上,阿庄拉开副驾座位的车门,要坐上去时突然说:&ldo;对了‐‐&rdo;
他转过头来,神秘兮兮地看着许之蘅,&ldo;你还记不记得余进啊?我听说他前阵子被人攮了两刀呢,好像当时肠子都流出来了,怪惨的,送医院没救过来挂了。&rdo;
话说完,阿庄啧了两声,屁股上座,车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小轿车利落离开,开出去一小段转了个弯就消失在眼前,留下的只有地上被泥水黏糊在一块的枯叶,脏得纹路不清,片片都是残缺破碎的。
许之蘅低头盯着地面,用靴子跟在地上划拉了一下。
她的表情很木,思绪也沌,怔怔在原地干站着。
余进……
或者说,是李正阳。
她对着这个人的恨似乎依旧没有消泯,不提也就罢了,一想起来那些怨恨就像锅里煮沸的烫水,没完没了地咕咚冒泡,恨不得溢出来。
青子从里头出来,&ldo;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实在不想做饭了。&rdo;
寒风峭起,雨似乎小了些。
青子哆嗦了一下,望天抱怨了声:&ldo;真冷,早知道今天不休息了,净折腾了。&rdo;
许之蘅往羽绒服围领里缩了缩脖子,也觉得冷。
冷意像无数条丝线,从脚底板一直往她的四肢百骸展开游走,冻得人没有知觉,甚至把她的感知都冻住了。
她心里那股被勾起迸发的恨意怒火,被这冰冷的天气冻得干裂而沉默。
走时依旧是阿毅开车送她们,这边偏僻,离市区远,在路上是等不到出租车的。
回去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面包车开进市区时,天都黑了。
阿毅说还有事,在出租房附近的一个路口放下人就扬长而去。
五点多,晚高峰。
街道上亮起属于夜晚的霓灯,车流和人流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
这个路口距离她们的出租屋,走过去大概要七八分钟。
往前走一些,那里有一家她们经常去的兰州拉面,因为味道还行,价格也实惠。
原本想堂食,但店里生意火爆,压根就没地方坐,只好选择打包。
回家吃完饭,俩人窝进沙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电视,但其实俩人都提不起兴致来,对小芸的事更是闭口不谈,装聋作哑。
十一点,青子起身去洗漱。
他们这个出租套房是两室一厅一卫的,等青子洗完出来后,许之蘅才爬起来去卫生间。
刷牙时,她的眸子无意瞥了眼洗脸台下的垃圾桶‐‐
皱白的卫生纸中间躺着一个粉色的牙杯,里头的牙刷大半截都在外面。
那是小芸的。
小芸最喜欢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