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宴替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宋千秋顿在原地,很快回过神来,拉起宁辞往出走。
她的脑袋浑浑噩噩的,记不清怎么出的军营,似乎都是宋千秋在与之对战,她茫然着牵着那些人的手,带着那些困在幽暗地牢里的少女逃出了那座囚笼,但外面等待他们的依旧是天罗地网。
二人联手击溃了一波人又一波人,宁辞整个人不在状态,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左济忠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只一掌,便废了她的武功。
经脉尽断,气血逆流,痛苦是巨大,但她竟然奇异的觉得,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她在恍惚之中看见宋千秋冲过来,表情不那么倨傲的他看起来更怪,然后她就睁不开眼睛了。
宁辞的身体在颠簸,他或许是带她赶往金玉堂。可是他们带着那么多女孩,身后那些人穷追不舍,真的回得去吗?
宋千秋把这些少女疏散,放出了金玉堂专门用来传递信号的烟雾弹。然后带着宁辞一路疾驰,碰上了迎面赶来的林珂。
“主子,她怎么了?”
“她没事。”宋千秋回道:“现在只是昏过去了,她伤的很重,我们必须尽快回到金玉堂让堂主替她诊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谁在追你们?”林珂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金玉堂前堂主,左济忠。”
林珂瞳孔瞬间瞪大,几乎同一时间,左济忠的刀破空而来,她迎上去,厉声道:“你们先走。”
宋千秋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林珂不是左济忠的对手,二人都心知肚明,但眼下,只能靠她多拦一段时间是一段。
林珂的身影在身后越来越模糊,他只能看到二人空中的掠影,然后便是林珂倒地,再也没有站起来。不多时,左济忠又追了上来,
宋千秋护在她身前,“您想做什么?”
“你调查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宋千秋被迫迎战,他渐渐不敌,此处离金玉堂很近,他们在堂外闹出来不小的动静,左轻烟和贺怜风闻声而来,见状,也加入了战局。
一对三,左济忠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他看起来势在必得。
几轮过招,三人便都受到重创,金玉堂门外,巨石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左容,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左济忠:“师兄这是何意?”
左济忠收了刀:“师弟,你只要当作没看见,那么金玉堂仍旧是金玉堂,你回去好好做你的掌门,莫要多管闲事。”
“你重伤千秋他们,就不给我一个说法吗?难道在师兄心里,我左容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吗?”
“我倒是忘了,你这个人一根筋,总是喜欢碍我的事。”左济忠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终章
宁辞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身边的场景再次转换,身旁的人也换了又换。
她看着以前熟悉的少年,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遇见时那般稚嫩,不免心生感慨道:“小灼,你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少年望向她的眼神格外忧郁,“”阿辞姐姐,你还记得昏迷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吗?”
宁辞稍微一回想就感觉头脑中剧痛的厉害,发生了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了模糊的印象。
是啊,她本应该在金玉堂前,左济忠追杀了他们一路哦,还有昭宴,她脱口而出:“昭宴他回来了吗?”
祁灼面色平静的给她讲了经过。
“我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包括金玉堂,也在一夜之间”
他没有明说,但是宁辞也猜到了几分,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就是金玉堂已经不在了,那么堂里的人也就都不在了。
马车经过一片闹市区。昨日金玉堂的消息在江湖中已经传了一个遍,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宁辞清晰的听到外面的人在谈论。
“听说啊,是他们的前堂主灭的,这叫什么事啊?”
“江湖险恶,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腌臜事呢!”
宁辞靠在马车里,状态很差,她闭上眼睛,好像能想起那些画面。
若不是祁灼的及时赶到,她或许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你怎么来了?”
“孟将军答应了我的请求,却没能带回姐姐,我担心姐姐。”
马车出城之时,遇见一伙士兵盘问,宁辞听到外面的对话不由皱眉,竟查的这么严?
好在祁灼的护卫带了腰牌,几人轻松出了城。
一路上,祁灼悄悄打量着她的脸色,几度欲言又止,宁辞看在眼里,终是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低声解释道:“阿辞姐姐是不是不知道西风将军反了的事?”
宁辞拔高了声音:“你说谢谙谋反?”
“谢将军扣下了凉王,后又将其杀之。”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谢谙一直苦寻宁辞无果,在孟宸催促之下,大军入昭。
昭国境内狼烟四起,谢谙和孟宸联手,和预订的计划一样,直取陶都。谢谙取周王项上人头挂于陶都城门三日三夜。
消息传来之时,宁辞已经和祁灼分开半月有余,祁灼想留在她身边,但乱世凶年,他的身份并不适合流落在外,宁辞必须让他离开。
她跟随流民一路往西,宁辞形单影只,已经失去了斗志,她每晚都做噩梦,最后干脆整夜不眠。
只有在人群之中,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于是她开始和那些人一样争抢食物,拼命的活着,逃亡。
渐渐的,她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她彻底融入了他们,直到在幽州台,她再次遇到了人屠和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