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同样没打算就此收手,隔空和魏弋对视了两秒,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手骨用力到发白,戚容握得很紧,淡青色的血管像要随时冲破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表层,手臂因为长时间地僵硬而微微颤抖着。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副随时要动手的姿态。
可只有戚容知道,他的气力已经在先前的纠缠中消耗殆尽,现在不过是在强撑。
如果戚子栎想,可以轻易地将他掀翻在地。
魏弋在这时出声:“戚容……先放手好吗?”
戚容没动,和身下被他吓得瞪大双眼的戚子栎对视着,对身后传来的话视若无睹。
又过了一会,魏弋终于意识到戚容情绪不对,他克制地走近了小半步,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来了,你放开他,看看我好吗?”
片刻后,没等到戚容的反应,魏弋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隐隐夹杂了些急迫和无奈:
“……戚容。”
这一声低低沉沉的嗓音落进耳中,戚容迟缓地眨了眨眼,终于从混沌的状态中抽离。
悬在半空的拳头往后退了退,戚容抿紧寡淡得失去颜色的唇瓣,揪住戚子栎衣领的五指一点点松开。
像是被吓得不轻,戚子栎始终不声不响,一直到戚容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他才狼狈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停在路边还未熄火的跑车。
戚容脱力地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一个温热胸膛。
他回头,对上了魏弋怜惜又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
他还记得魏弋方才看到他时的表情,陌生地就像世界在眼前崩溃重组。
看到魏弋出现的那一刻,他头脑一片空白。
可很快,戚容又释然了,就算看到又如何。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不是刻意伪装出来温柔,他本就是这样性格恶劣不堪的人。
他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别人对他有一分不好,他会十倍百倍奉还。
戚容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和窘迫,反而感到一阵难以言喻地畅意,好似他一直在等得就是这样一刻。
当着魏弋的面,狠狠撕下他心中经年累月美化出白月光的滤镜,他一直想这么做。
剪刀车门降下,戚容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跑车向后倒了一段距离,打方向盘掉头离开,嗡鸣着开远了。
他面上没什么反应,垂在身侧的五指却因用力过猛而持续地痉挛。
突然,手背贴上一片温热,干燥掌心像握了团火,暖融融地挨近他。
戚容微不可察地一颤,垂下眼去看。
另一只比他大上许多的手握住他的,收拢五指,将他不断痉挛颤抖的手包裹在掌心,紧紧握住。
耳边传来了魏弋小心翼翼地询问:“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