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到达的多塔罗环视着山下,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山,接收符咒的召唤成功率会更高。他双臂用力,往自己的心口猛打一拳。头昏眼花中,多塔罗听见了赫蕾娜王妃的声音。【多塔罗,流放到此结束,立即回到古森。】
天空中开启了一个金色的漩涡,从中发出一些粉色的光,多塔罗知道,自己胸口那个流放烙印的回归召已经生效,他转身想去找木梨,却发现木梨离他远远的。
多塔罗终于发现,木梨根本没有跟他走的意思。
“木梨……”“那个茹毛饮血的世界,没有身份,勋章和财富,女子根本活不下来。多塔罗,那不是我想去的世界。我很感激你为我找来这个续命的环。我在这个世界,找到医治我的病的办法,一定会把它还给你。”
木梨眼中含泪,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多塔罗,我们都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孩子。成为人上人的代价,几乎牺牲了我们所有的过去。我知道,你想要把你过去浑浊的泥潭,变成清澈的池塘。可是多塔罗,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想再回到那个池塘,也不想去改变那个池塘。”
多塔罗愕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木梨出其不意地向他发出了一个攻击,将他向天上的漩涡推去。“木梨——”只剩下多塔罗撕心裂肺的叫声。漩涡消失,天空风平浪静。
木梨擦去满脸的眼泪,转身下了山。
——多塔罗,忘了我吧。
南子甄在房间里打坐,感觉周身不得劲。在她睁开眼时,自己身在木梨制造的房间。“嗯?你不是走了吗?”木梨沉默地沏着茶,但南子甄发现,她的手越发地抖。
只一下,木梨将杯子摔在桌上,溅起一身茶水。“算了,南子甄,我教你开启你的原生力量,直到可以突破楼特格的监控,我还会告诉你在古森时代关于智慧骑士的所有事情。”木梨凑近南子甄,南子甄看到木梨的眼神不是威胁,更多是渴望。
“但同时,你要救我的命。”
南子甄用保姆收拾会怀疑为借口,让木梨和她凑合在一张床上。她侧身看着木梨,暖呼呼的,无比靠近的体温,若有若无的香气。自从妈妈走后,她再也没了这种感觉。
“我是渔夫的女儿,出生的时候父亲出了海,一人在家的母亲临盆,血腥味重到引来猫叫,隔壁家的婶子才发现我母亲难产死了。因为出生受冷太久,自小我身体不好,时不时气喘,受寒,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给大人们做工。”
“直到我五岁,父亲正纠结要不要跟大队出海,我准确地说出前些天去集市听见归航船员说海上有大风暴的事情,村里人逃过一劫。大家开始对我另眼相看。同年,村里来了个骗子,说河间神发怒,村里很快就会寸草不生。最开始没人相信,直到好多人家的水田出事,人们才开始向这个骗子讨教破解之法。骗子说,挑个吉日向水龙王上贡,他身有神力,自会前去交涉。”
“当天,河间贡品庙会可隆重了,我看见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几乎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那个骗子在供台上七跳八跳的,就要把大家的家当都要收走。我实在受不了大家被骗得团团转,直接戳穿了他在村里故作玄虚布阵的事情。”
“那骗子恼羞成怒,抓住我要拿我当祭品。我站在供台上,从他的角度看到他在村落布的龙门阵,才明白他要的是众人的崇拜。村民们要把他赶出去,他趁着混乱,朝我射了一箭。幸好当时人群中有医师救我一命。但那个蓝色的箭羽已经扎进了我的身体,再也拔不出来。”
“从那以后,我便经常梦到一条蛇,它在梦中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同时,我的身上也慢慢地长满蛇纹。我很害怕别人会把我当成怪物,渐渐地就不出门。直到十三岁那年,王室招学徒。村里将我推了出去,说我这个伶俐的女娃太过招摇,村里男子镇不住我,倒不如去看看,能不能给村里某个生路。”
“在我们这些村孩走去都城时,大官家的孩子们骑着马架着马车,扬了我们一身泥,孩子们都忍气吞声,生怕惹事。只有多塔罗会悄悄在晚上卸了他们的木轮,给马吃了昏迷的草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民,才能平安地走到都城。”
“之后的种种,便是在都城里埋头苦学的日子。我是册本阁的学徒,多塔罗是药理阁的学徒,因为之前我帮他打了掩护,所以之后我们就开始互相照应……”
别墅的灯亮了一晚,南子甄沉沉睡去。
窒息的难念经
楼特格在往鼎炉里扔着什么,窗外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飞速旋转进来,抖了抖翅膀,随即幻化成人。“楼特格,好久不见。”羽无敏锐地察觉到楼特格的不悦。“在我回光明之巅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
“你的小师妹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不仅在你手上逃过一劫,还能帮白枫迅速修复守护心。我手上的莫洛多之问,竟然没用了?”楼特格没回头,她直到羽无已经变了脸色。“你杀不了精卫的理由是什么?真是因为你太弱了?”
羽无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那个被长老们保护的丫头片子懂什么!她受尽各种灵物滋养,又一直在老东西们的保护下长大,娇嫩得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怎么比得上我这种厮杀上位的强悍?”
“所以,光明之巅,你已经控制了?”楼特格一瞥,羽无很是心虚。
“光明之巅山头众多,我现在集合了几个,准备攻打山巅——”“你还是太心软了,你还在回味汨罗小时候对你的那一点点情意,才不愿意对他下死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