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都没有把她的喜欢当成一回事,闻禧依然坚持把那定义为失恋,她人生里的第一次失恋,以完完全全的失败告终。
他克制自己不去看她的伤口,地方有些许的私密,但他又总是克制不住的把视线移往那里。
“现在还痛吗?”年闳肆问。
“痛的。”闻禧懵懵的点头,“你一问,就好痛好痛。”
闻禧挪过来,边抹眼泪边靠近,她试图把脑袋搭在他大腿上,在他并没有制止她的行为后,她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膝盖。
她就算现在再讨厌年闳肆,但她下意识里这里还是她唯一安全的港湾,她迫切的想获得这种安全感。
他在沉沉的叹气。
然后他的手落在她后脑勺,掌心触碰她的发丝,用掌侧微微摩挲。
年闳肆从不哄人,可他此时不得不承认,他心里那种心疼已经满涨到要溢出来,他低头看着她的背后,甚至会怕他的力气触碰到她的伤口。
即使知道它早已经愈合。
心疼
闻禧清醒过来,是在一个半小时后。
她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
脑子里好像放了一根满电的电钻,她一抬起头来就重重的往下砸,猛不丁砸在某个厚厚的墙上。
头上十几个火星子在转。
眼眶里是异常的酸涩感。
“你过来让我靠靠。”闻禧拉过这只手臂,触碰到手腕时感受到坚硬的肌肉,硬得已经失去了皮肤原有的弹性,她顿了下,捂着受伤的额头抬头去看。
一张脸在她眼前渐渐清晰。
她混沌的脑袋被这一撞撞清醒了。
眼前是年闳肆,他正平静的看着她。
“醒了?”他低声问:“头还很痛?”
闻禧没回答,过了几秒,她慢慢松开手,疲懒着出声:“没事,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年闳肆盯了她半秒。
不知道她是现在认错人,还是一直都认错人,她喝醉后难得的吐露心声,让年闳肆在刚刚她睡着的几个小时里,陷入某种沉默,并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
他在飞往德国找她的那一天就应该喊住她,把她带回家。
他尊重她想要获得自由的心愿,尊重她想摆脱年家这个枷锁……她自己暗暗筹划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要远离年家吗?
这里对她母亲来说不是一个好地方,闻禧想把属于她母亲的灵魂带离这里。
这是年闳肆在和她吵完架之后进行的深刻反思,也是他在楼下站了那么久最终没打扰她的原因。
他亲手教养的人,实际上一直在他的臂膀下生长,无论严厉与否,事实上没有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但她倔强的想要高飞,他在愤怒的同时选择放手,可放手后的三年他开始后悔——
他根本就不应该放她高飞。
就应该强硬的要求她马上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