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觉得自己这话颇有些耳熟,南夏觉得哪儿不对,这哪儿就是她分内的事儿了:“不过温总,我觉得我们得公私分明点儿。”
“嗯,怎么说?”
温聿秋以为她想说的是昨天他们之间那点儿意外发生的暧昧,谁知道南夏认真思考完,一本正经地同他说:“虽然私底下我们算是朋友,但是昨天那样的情况一般朋友是不会去的,我是作为秘书去接的您,所以,您是不是付加班费?”
他忍笑,眼底带着几分无奈:“行,以后这样的情况都算在加班里,不想加班的话你也可以拒绝。”
事后聊起这事儿,南夏还觉得温聿秋相对来说算是个好老板。
沈雨姝是听过温聿秋从前接管公司初期发生的那些事儿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要真是什么良善之辈,哪儿能镇得住公司里那些老油条啊。”
刚说完坏话,她瞥见不远处的人影,即便离着远感觉温聿秋应该没听见也没敢继续说:“你帮我挡着,我先溜了。”
然后便弯着腰悄悄跑了,生怕跟温聿秋产生交集。
南夏压根儿没搞清什么状况,抬眼看见不远处那个清瘦的身影,也赶忙将视线放到旁的地方,低头给自己倒了杯水。
温聿秋并未过来,只是隔着窗户远远地看了一眼,眼神幽深,待身旁有人同他打着招呼,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又慢慢收了回来。
新年将至,公司却是忙了起来。总裁办公室里的灯仍旧亮着,南夏不好先走,也陪着他加班。过了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她一抬眼,有双修长干净的手敲了敲她的桌子:“先回去吧。”
南夏抬眼:“不用,我还可以再待一会儿。”
“怎么,想陪我?”他垂眼看她。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南夏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温聿秋让她回去,说事儿都做完了待在公司做什么,白浪费公司的电:“总不是想让我送你回去吧。”
南夏起身收拾东西,他又说:“过几天有个拍卖会,你同我一起去,到时候让关慎去接你。”
“好。”
她和关慎原本不太熟,但因这段时间时常交往倒是熟悉了起来。
来接她那天,关慎听说先前南夏去接温聿秋,他有些抱歉:“那天家里临时出了点事儿,我弟大半夜闹到公安局,我去处理了一下。”
“没出什么事吧?”
“离家出走而已,年纪小,不知道体谅家里……”他没接着说,但个中酸楚南夏却能理解。
她没追问,只是轻声附和了一句:“兴许长大了就懂事了。”
想到小时候也想离家出走,但总觉得逃到哪儿最后都不得不回家,也就打消了那样的念头。这样想来,她现在的处境,大概是一场迟到的、名正言顺的离家出走。
关慎说:“但愿吧。”
关慎将她送到地儿,刚下车冷风刮过脸颊,活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似的。
她是南方人,怕冷,下意识拉起围巾遮住半边脸,长长的睫毛敛着。
温聿秋隔着玻璃往外看时,正好看见她在风中摇摇欲坠,裙摆被吹起浅浅的弧度,带着几分凌乱的美感。
进到室内才觉得暖和不少,穿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安排南夏去化妆换衣服,一番流程下来,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镜子里的她化着淡妆,纤细的脖颈上珠宝点缀,衬得人耀眼夺目,一袭波光潋滟的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一举一动都带着风情。
她浅浅一笑,落在人眼里如同淡墨在水里慢慢晕染开。
坐上沙发上的男人从镜子里打量,眸色几分晦暗,指尖发痒,似乎烟瘾有些犯了。
见她走了两步,看上去有些别扭,温聿秋抬手对服务员说:“给她拿双低跟的鞋。”
“好的,温先生。”
高跟鞋拿了过来,南夏坐在试鞋凳上穿鞋,珠链顺着滑腻的肌肤掉下来,又被那双玉石般的手扣上,在白嫩的脚背上晃得人眼疼。
她认出这些奢侈品价格不菲,有些犹豫地看向他:“其实用不着这些……”
“工作需要,”温聿秋口吻淡淡:“还需要你帮我撑场面。”
想了想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前些天找他要加班费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客气。
南夏接受了下来,她起身时温聿秋瞧见她背后有颗扣子松开了:“别动。”
原本想扶住那截纤细的腰肢,又觉得不妥,只是单手将珍珠扣上。末了半晌没有动,不知道怎么地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
柔软的腰肢被他握着,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掐断。
南夏没听到动静,问他好了吗,他收回眼神:“好了。”
“温先生,”一旁的销售恭维道:“这一套就像是为您女朋友量身定做的一样,每个角度看都很完美。”
听到这个称呼,南夏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温聿秋垂眼打量她,好像光顾着欣赏全然忘记对方的称呼,他“嗯”了一声:“很衬她。”
温聿秋伸手递出黑卡,西装扯出轻微的褶皱:“刷卡吧。”
在他眼中,再价格不菲的奢侈品也不过是人的陪衬罢了。
工作人员早就拿了卡去结账,她解释也没了对象,总不能对着温聿秋解释,他是知情人。
她于是只看向他,悄悄埋怨地看他一眼,因他是老板的缘故见好就收,这一眼落在温聿秋那儿,倒染上几分娇嗔的意味。
他眼底染上几分笑意,假装不知情。
南夏第一次来拍卖会,对流程之类的东西都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