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被他诓得一愣一愣,脑袋里如浆糊一般,掠过“魏珩”两个笔画极多的字,哀叹一声:“我知晓了。”
她望望面色平和的表哥,想:
原本还怕表哥气怒她做事跳脱,但眼下他们的关系却比从前更好了。
不愧是——对妹妹好得上天入地的大表哥!
她抿嘴笑一下,又低头写她的婚前约定书去了。
春桃与夏莲躲在暗处看——分明有那样大的一块地儿,但两个人偏要坐在一起,头都紧贴着。
对视一眼,都明了跟了个前途无量的主子,谁能想到,这位表姑娘要一跃成为魏府的大奶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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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是急火攻心,被大夫掐了人中,又灌下去一碗参汤,歇息了一夜,方幽幽转醒。
她心中仍记挂着晕前魏珩那句斩钉截铁的求娶,惊疑之际,忍不住向身边的老嬷嬷周氏求证:“阿珩说的,是我记错了么?”
周嬷嬷不敢抬头:“是……真的,大爷清早便入宫了。”
入宫能做甚,自然是他口中那句,请旨赐婚。
老太太脑子发昏,只觉魏家要完,忙道:“快去拿我的命妇吉服过来,我要去见皇后娘娘——”
说完又顿住,她却忘了,照魏家现下的地位,无诏哪能进宫!
心头暗骂:
魏珩竟真敢为了娶顾窈那泥腿子进宫请旨。
不说她配不配,难道他便真的要将庐阳公主彻底得罪么!
“大老爷呢?”老太太又问。
“老爷昨夜歇在了官署,家中之事大约不晓得。”
老太太急得从床上爬起来,被这事逼得脑子都清明了几分,“快使人去与他知会!”t
家中能拦下魏珩的,唯有他老子了。
纵魏既明脾气急躁,又素与他关系不好,但关乎他的终身大事,魏既明必不会这个时候犯糊涂。
而此时,魏珩已然述职完毕。
他今次出京,不单是为京兆尹院事宜,更为彻查安王府上那侍妾偷情之事。
若只是后宅,倒也简单,偏那侍妾是与忠武门轮值的侍卫勾连。再往下查,便又与北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帝听此禀报,道:“依你看,此事与安王可有关?”
他锐利的眸子望着他,再没有朝上那温吞的模样。
他生的儿子多,要防的自然也多,暗地里便成立了一支势力潜鳞军,选拔京中没落世家子弟,魏珩便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庐阳数次相求要魏珩做驸马,他都不应。
他手底下的人,哪能去当不得参政的驸马。
儿子们都野心勃勃,结党营私,他怎能不留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