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两人长相都很出众,三个身高优越的男人并排走在学校路上时常引人侧目,而他的存在,就像是“凹”字型里矮下去那一点,所以,他的踮脚,更多的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
“这边走,何总,师兄。”走到分叉路口,肖骋予伸手引路,“这条路去北门近一些。”
脱离了刚才的环境,何晔川和骆清淮一路走到这都很安静,安静到肖骋予作为向导,身上油然而生了一种“必须承担起社交任务”的使命感。
他决定开始没话找话。
“走这条路我想起来了何总,上次沈总和李怡姐来我们学校的时候我也是带着她们一起走的这条路。”肖骋予终于找到个话题,“只不过当时是秋天,这一侧的树叶都是黄的,不像现在,马上到夏天了,树枝都绿油油的。”
“说到这啊,我们学校春天的净湖特别美,上次沈总还说有机会一定要春天过来看一看呢。”
“确实很美,有机会我们一起聚一聚,回去我转达给她。”何晔川自然接下他的话。
打破了尴尬氛围,肖骋予心里松了口气。
但一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师兄,又意识到自己的话题里没加入师兄可聊的内容,他开始试图把他拉入聊天。
“啊对了师兄,你不清楚吧,沈总是上次我们和佳德项目的负责人,为人特别随和,上次她来的时候我才刚考上我们学校,读博一,也对学校的路不太熟悉,还给她指错了路,她还笑呵呵地跟我开玩笑呢。”
何晔川听着,心里却想的是沈南秋在公司里朝他冷脸或争吵的表情,似乎单凭他的描述都很难把两人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不过也很合理,沈南秋在和他作对的场合以外向来得体。
骆清淮侧耳听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在肖骋予热切地期盼着他给出点什么回应时终于开口,“我知道。”
三个字,简短、清晰、明确,但信息量颇大。
何晔川脚步慢了下来,微微转了头看向脸色平淡的骆清淮,只见他嘴唇微启,又说了四个字。
“我们认识。”
睡衣
“啊?”先愣住的是肖骋予。
何晔川听到他说这话倒不甚惊讶,情理之中,沈南秋的眼神也不像在看陌生人。
“师、师兄,你们俩怎么还认识啊?”肖骋予很惊讶,但随后又忽然想起什么般,恍然大悟状,“啊,我想起来了,沈总之前好像说过她本科是……你们俩是校友啊师兄。”
何晔川面色如常,但无比仔细地在脑中记下每个字,试图找出重点。
“嗯,是校友。”骆清淮开口认证,“也是同级。”
“哎呀那是真的太巧了,璟市这么大,这个项目偏偏联络起几个熟人啊!”肖骋予笑得露出大牙,很是开朗。
“谁说不是呢。”何晔川挂上笑,“骆……骆老师?”试图和他搭话,但一开口不知道什么称呼更合适。
“叫我骆清淮就好。”
“好,何晔川。”出于礼貌,何晔川也重新介绍了自己的姓名。
二人互相点头示意,眼神交互的一秒内,何晔川从他眼中看到了与他极其相似的——探究意味。
有意思。
一整场会上,这位王教授极力推荐的人才话都不多,颇有些惜字如金的意味,似乎是个不太好接触的人,何晔川在心里默默评价。
一个不太好接触的、和沈南秋关系匪浅的,再加上刚刚得知的校友身份,何晔川脑中有了个模糊的大致方向。
周六下午,沈南秋按下密码,拉开何晔川家房门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屋。
音响里播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放眼望去,茶几上也摆满各色零食和不同种类的罐装啤酒,听到门口响声的何晔川穿着一身她从没见过的,不知是哪个足球球队队服的衣服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两支看起来像礼花筒的物件。
“来了?”
何晔川对沈南秋惊讶的神色视若无睹,独自开朗道。
“你这是……”沈南秋脱了鞋走进屋内,“有聚会?”
“什么聚会?”何晔川忽然没理解她的意思。
“你给家里弄成这样,不是要跟朋友们一起看比赛?”沈南秋目光扫视了一圈,只见他家里除了刚才看到这些变化,沙发上还摆着不少印有球队标志的摆件。
“是看比赛。”
何晔川径直走到客厅,又在地毯上坐下,坐好后推了推面前茶几上的零食堆,找到正在寻觅的遥控器,按下按键打开电视。
“也是跟朋友,但没有‘们’。”
随意翻到个正在播放的电影频道,何晔川放下遥控器,转头看了一眼依然站在一旁没有动作的沈南秋。
“那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周六不是我们约好的日子?如果你有其他安排应该提前告诉我。”沈南秋神色不悦。
何晔川顿住,没想到她是这样理解这句话的。
沈南秋依然保持着质问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转头看向面前摆好零食的茶几,何晔川伸手捞出一袋薯片,在沈南秋审问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撕开包装,而后朝着她的方向做出个传递的动作。
“来点?朋友。”何晔川单手举着包开封的薯片瞧她。
这下轮到沈南秋愣住,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所谓“朋友”,竟是她自己。
见他大有她不动作,他就不撒手的气势,沈南秋也脱下拖鞋踩上地毯,接过何晔川手里的薯片,看了一眼口味后心底吐槽了一句他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