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岭一开始怎样都不同意让梁砚进来,最后好说歹说,他才终于把一直堵在门外的人给放了进来。
我倚在病床上,抬头只看见梁砚苍白憔悴的脸。
“林然。”
梁砚看着我,声音沙哑,“你赢了。”
我蓦然抬起头,淡淡地露出笑容。
我漫不经心地开口:“原来你知道啊。既然知道,怎么不放我去死。”
从一开始我打的就是让梁砚,那个搅风弄雨、让夏岭公司濒临破产的罪魁祸首,来帮我善后。
我要背负下所有恶名,死在梁砚的私宅中。梁家正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此时如果爆出这样丑闻,必然是重大利空。
无论怎么看,梁砚都必定会压住事态,尽他可能地去弥补夏岭的公司。
梁砚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涩声道:“你其实没有必要绕这样的弯子。”
“我觉得有必要。”我看向他,“这就足够了。”
梁砚没有再说话。但我已经知道他的选择。
他不傻,再怎么样也该知道,如果一个人铁了心想去死,是谁都拦不住的。
“小然。”
我听见梁砚沙哑的声音,“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帮助夏岭的工作室重新起步,帮他们步入正轨,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漫不经心地用手去揪手腕上厚重的绷带:“什么事?”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再做一次,或者我再像从前那样跟着他。
无非也就是这些。
“我只要求一件事。”梁砚说道,“小然,你要好好活着。”
我抬起头看向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我笑了笑,说:“好啊,成交。”
对戒
梁砚临走前,说有样东西想要送给我。
我从他手里接过来那块似乎包着什么东西的软布,在他的目光下将层层叠叠的包裹打开,只看见上面躺着一枚有些眼熟的小东西。
“你把它捞起来了啊。”
我端详着那枚漂亮的银戒,仔细一看,似乎是一双对戒,只是不知道另一枚在何处。
我抬起头看向梁砚,才发现另一枚戒指此时正戴在梁砚的手指间。
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曾几何时,我是多么渴求与心爱的人一起佩戴对戒。
但现在这东西近在咫尺,我却只有一种想把它扔出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