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萝也被惊到了,上前将韦氏从赵聪身旁拉了起来,皱眉重复一次问道:“舅母,你说他是谁?”
缠足
韦氏握住她的手,血浸透了两个人的衣袖,“阿慈,他是你的父亲啊,他就是吴恒!”
目光移向呆滞的赵聪,杨萝仔细打量着他的容貌,确实与李君慈的样貌有几分相似。
杨萝心里已然信了三分,只是单凭臆断并不能成事,更何况赵聪看起来丝毫不知情,此事怕还有得磨。
而且,韦氏的反应也很奇怪,吴恒是纪安的丈夫,李君慈的父亲,韦氏只是纪安的兄嫂,何以会如此激动不能自已?
杨萝半强硬地把韦氏扶出了柴房,安抚韦氏道:“舅母,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赵大人说,您先别着急,事情我会弄明白的,您先回房歇息吧。”
“舅舅去了布庄,很快就回来了。”杨萝意有所指道。
韦氏恍然回过神来,轻轻擦掉眼泪,勉强笑道:“是我失态了,我这就去洗把脸。”
杨萝目送韦氏远去,才重新回到柴房。
赵聪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意味不明地盯着杨萝看,神情一时恍惚。
杨萝席地而坐,大马金刀不羁的模样,叫他突然回过神来——这个女孩不是他的朋友,而是绑了他的敌人。
赵聪一下子冷了脸,“你想说什么?”
那一瞬间的温情散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都不曾有过。
赵聪的生命里原来只有赵曦一个儿子,所有的亲情都倾注在他身上,即使现在妾室有孕,也再带不起他心头的涟漪了。
突然冒出杨萝这么大一个女儿,心里头说不期待也是假的,可是杨萝这个人,却叫他心头惴惴。
杨萝反问道:“赵大人,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想知道什么呢?”
赵聪深吸一口气,“你费尽心机进杭府,是冲着本官来的。”
杨萝不否认,“不错,我确实是冲着大人来的,我是为了方文谦在京城放粮之事而来,既然大人今日来了,不如就一一交代清楚吧。”
赵聪冷嗤,“此事是方文谦一人所为,与我何干?”
杨萝道:“那好,那就来聊聊,江南道土地兼并的事情。”
“大人这些时日瞧着我早出晚归,想必心里有疑虑,我到底查到了什么?”杨萝观察着赵聪的神色变化,勾唇笑道:“赵大人可以猜猜,我查到的这些东西,能不能掀了您头顶这顶乌纱帽?”
赵聪胸膛剧烈起伏,不知道为什么,杨萝这个女人说话,就是容易激起他的怒气,简直是专戳人的心窝肺管子。
赵聪道:“你有什么证据就摆出来,咱们就是上公堂对峙,在金銮殿断案,本官也不怕。”
杨萝低头笑了笑,道:“公堂断案?或许是有这么一日,只是到时候赵大人是否说得出这番话,就不得而知了。”
赵聪抬起下巴睨她,“你不过是个女人,你的呈堂证供如何能信?我是朝廷重臣,到时候谁的话可信,不是一目了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