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品晞盯着赵聪看,幽幽道:“这件事,或许赵大人比我更清楚。”
杨萝顺着戴品晞的目光看向赵聪。
面对杨萝迫人的目光,赵聪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嘴却硬得很道:“什么戴九郎,本官不认得此人。”
戴品晞却陡然拔高了声音,激动道:“好一个不认得!大人用一个不认得,就能把这件事情抹得干干净净吗?!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人生吗?!”
赵聪面白如鬼,咬牙道:“你说什么?!本官和你无亲无故,为何要胡言乱语诬陷本官?!”
戴品晞冷笑道:“大人敢发誓吗?说你今日所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否则天打雷劈死无全尸!大人,你敢吗?”
赵聪色厉内荏呵道:“放肆!”
戴品晞道:“大人不敢,但我敢!”
“今日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戴品晞盯着赵聪道。
赵聪瞪眼道:“你发誓便发誓,攀扯本官做什么?”
戴品晞转头看向杨萝,“你不就想知道,我为什么带那么多人来攻城吗?”
“好啊,现在我告诉你,都告诉你。”
戴品晞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指着赵聪的鼻子骂道:“这个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狗官,你德行败坏,逼得江南人人自危,生存无望,却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大肆敛财,中饱私囊,满足个人私欲。”
“江南的乱象皆因他而起。他先是贪墨粮饷,增加税负,后来逼得百姓卖地卖子,无以为继。”
“我原本也不过是戴家村一个不起眼的人罢了,十年寒窗科举中榜,原本是春风得意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往往却不是如此简单的。”
天治三十三年九月,戴九郎背负着父母妻儿的希望,上京赶考。
然而春闱不久之后,戴九郎就被告知父母重病,没等张榜就匆匆赶回江南。
然而一回家,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时任江南布政使的方文谦将他一家都拘禁起来,勒令他将科考成绩让出来给另一个人。
他若不从,只怕不止他一家,整个戴家村的人都会有麻烦。
民不与官斗,自古如此。
戴九郎根本反抗不了,只能顺从。
至于方文谦是如何操作的,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最后,他只剩下一个秀才功名,其余的,都被移花接木给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赵聪。
赵聪顶着他的功名上京,成功授官,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更在方文谦的扶持下,成为江南的封疆大吏。
“这些原本该是我的人生,却被赵聪这个卑鄙小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