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压抑已久的情绪。
情绪压抑久了,一旦释放出来,就如同爆炸一般惊世骇俗。
爆发,狂奔,溺死在深夜的雨水里,在夜色撕裂疯狂。
他从未如此自由。
既然活着,就该痛快而热烈。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但江肆年的力气还是略胜一筹。经过一番恶战,江肆年最终将迟岁摁在了地上。
明月倚风,江肆年站在灯光下,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蔑视一切,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众生:
“迟岁,你输了。”
他们的相遇是一场荒谬,互相倾覆。
“输个屁。”迟岁一脸不满,右膝弓起,撞开了江肆年。
两人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模样虽然狼狈,但也畅快淋漓。
那一瞬间,他真切地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而非行尸走肉。
“怎么样,好些了吗?”江肆年用袖子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
“好些了。”迟岁回答。
上一次这样发泄,还是在迟意鸣来学校的那天,相隔数日,他终于再次得到了发泄。
他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是雨水,是失意,献给他那饱含热泪的人生。
一大早,喻澄志杀气腾腾地在班级门口等候江肆年和迟岁。
由于昨天两人逃单,害得喻澄志只能和剩下的人平摊了酒钱,痛失三个月的生活费——尽管他一口都没喝。
江肆年被他盯得心里发麻:“朋友,别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啊,我给你就是了。支付宝还是现金?”
“江老板果然大方。”听到钱,喻澄志又恢复往常的笑容,打开手机,亮出收款码,果然收到了三千块。
“多的算我送你的。”江肆年大方地说。
迟岁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
昨天的酒少说也有一半是他喝的,可他一分钱都没付,这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迟岁偏过头,面向江肆年:“钱我会还你。”
“我说过了,不用你还。”江肆年句句扎心,“再说了,你要还钱的话,迟意鸣的住院费也是我付的,你能还得起么?”
迟岁不依不挠:“我在外面找了份兼职,慢慢还。”
“你在外面找兼职,不如给我打工,还轻松。”
“你这儿能打什么工?”
“帮我抄笔记。”江肆年指了指笔记本,“就当你还我钱了,怎么样,小朋友?”
对于“小朋友”这个新称呼,迟岁没有过多在意,只说:
“成交。”
他拿过笔记本,翻阅着江肆年前面的笔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