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手里的花接过来,碰到了她的手心,有汗,面上却还是不慌,我把花放在墓地前,说:“那你陪他吧,我先走了。”
林此知道我贩毒,这丫头挺精的,我猜不出她会用怎样的方法让我落网,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以她目前的本事,没法在短时间内撂倒我,她没后援。
所以她调查的这个时间线里,就是我先发制人的重要节点。
我跟踪了她。
她每周六都去会商贸大楼的西餐厅打工,那里对接的是青黎村的牛肉,她牵的线,没要钱。
她精,但城府不深,这么一条明晃晃的线落在我手里。
我去了青黎村。
到了某户人家,我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孩儿抱着吉他走出来,她头发很长,侧头的时候头发遮住了脸,但我还是认出来了,当下气血就涌了上来,是长时间抓不住扶杆后猛然落地的踏实感,还有一种终于念而所得的迫切。
傅虞。
这张脸让我已经歇实的因子又开始跳动,我经常来。
她跟以前不大一样,整个人都开始发柔,这里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傍晚的时候她会在村子里公开授课,孩子们从家里搬着板凳挨个坐好,她唱的调我很熟。
安乐喜欢。
一个周日,林此来了,两人在河边聊天,我藏在她们身后的矮木丛里。
林此说:“你知道毒品害了多少人吗?”
她说知道。
“我们现在就有个突破点,安乐他妈贩毒,只要抓到她的把柄,再交给警察,这条线肯定就被斩了,你帮不帮忙?”
她转头看她,夕阳打在河面上的波纹,在她的侧脸映上一层光焰,那一刻,我竟然在她身上看见了安乐的影子,她说:“把这秘密咽在肚子里。”
“你不帮?你”
傅虞拍她的肩膀,把她想说的话按下去,然后朝四周瞟,没发现端倪,却仍然谨慎,声音低,好在那时有风,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贩毒的人都什么心肠吗?六亲不认,没有人性,他们的路那样广,线就不止这一条。”
“那怎么办,不然先报警?”
“要是这么好查,即使你听见的可能性为万分之一,她也不会放过你。”
“说来说去我们现在就只能坐以待毙?”
傅虞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爸呢?”
“老样子。”
傅虞支着下巴,没以前那么有攻击力,但一个人最怕冷静下来,一冷静,很多细枝末节都有可能想得通。
她说:“离你爸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