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怎的还不来,还有喜婆呢?】
喜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她都没注意。
小桃急得抓耳挠腮:“呃…”
有问题!
阿沅当机立断一把掀开了盖头,凤冠上金凤口衔的坠珠正好落在眉心,衬得琉璃似的眸子更加清涟滟潋。
只一个眼波扫来,就让小桃心口止不住地乱跳,情不自禁张大了嘴。
天啊,怪不得王爷干出这种事,这女子也太美了吧,就连她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阿沅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偏得都没边了,抬眼见她骇然,更加确定事情有诈,再一看四周,彻底愣住了。
丹楹刻桷的室内,案上的兽首博山炉正隔着水熏蒸着香,东边立着一座巨大的玉质镂空云屏,白玉莹润,雕工精美繁复…
这绝对不可能是管事的屋子!
她又惊又怒,扔了盖头提裙就往外走,却被小桃环住了腰。
“别别别,夫人千万别出去!”她要是出去了,自己小命不保啊。小桃紧紧搂着阿沅不放,“你听我解释。”
阿沅认定她是帮凶,不愿再听下去,一把甩开她,浑身叮当作响地到了外厅,更是骂自己蠢,进来的时候就没想想,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是管事住的房子!
手指刚碰上门牖,门就被人从外拉开,阿沅扑了个空,忙伸手去扶抱框,却抓住一截手臂。
触手温热,肌肉紧实却不粗壮。
外面起了风,月色和夜风争先恐后地想涌进来,却被立在门外的男子挡住了大半。
他一袭墨袍,似将浓浓夜色穿在了身上,夜风从他的肩头、腋下漏出,宽袖随风鼓动,湛然若神。
与屋内如出一辙的冷香扑面而来,阿沅抬头,坠珠摇动,四目相对。
一双阒寥的眸子,泠泠眸光从深邃的眼窝里投射出来,将她当场锁定,指尖一阵发麻。
身后“咚”的一声,小桃跪下叫道:“王爷。”
王爷?
阿沅瞪圆了眼睛,几个月前男人还穿着露着脚腕的裤子,手上捧着打了满是补丁的葛麻长衫走到她面前:“嫂嫂,衣服破了,烦你再帮我补补。”
如今…
她被认走的小叔子竟然成了王爷?!
有的人天生就与众不同,即使放在乡野市井之中,也不会明珠蒙尘。
林家二郎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十里八乡就找不出来一个比他还周正的,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阿沅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满脸惊诧地看着他:她知道他会有大出息,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出息!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衣摆,郁望舒跨步迈入正厅,薄唇翕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