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看着放晴的天空,高举双臂,享受众人充满敬畏的膜拜,郁望舒冷冷地看着十二帘冕旒后那张志得意满又极度虚伪的脸。
紧接着梁帝就当众宣布今日秋猎魁首正是齐王,众人自是心服口服。
再没有比更完美的正式亮相了。
也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圆谎了。
阿沅一直跪在地上,扬起纤细修长的脖子,遥望犹如众星拱月般的郁望舒。
毫不留情射杀郁云洛的他。
温柔安抚自己的他。
如今高高在上的他。
早已不是陵水村那个还需要她保护的少年了。
那一刻阿沅胸中升起了一股自嘲,嘲笑自己是多么地不自量力,真是个笑话。
她仿佛又置身困扰许久的梦境,身边一脸安慰的老太君,咬牙切齿的高妍,脸色阴晴不定的周氏,满眼仰慕的颜听姝…通通都消失不见了,祭台与白虎也消失不见了,最后就连郁望舒的身影都变得一团白雾说笼罩,模糊不清。
四周空空荡荡,她只想逃离,却根本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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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得到消息的郁云澈怔愣了半晌,随即一笑,只是那笑多少有些牵强的意味。
这样的事,他这一辈子都做不到。
他抬起手,五指修长,手掌匀称,竟比女子的还要好看。
他见过郁望舒的、也见过郁云洛的,他们指骨有力,指腹有着舞刀弄剑的茧子,他也有,却在中指指腹,那是常年抚琴留下的痕迹,和他们的手都不一样…
这双斯文漂亮的手最终盖住了暗含不甘的眼眸。
另一边,郁云洛生生捏碎了茶盏,鲜血顺着凸出的指骨蜿蜒而下,他手臂上的伤瞬间崩开。
“老奴的好殿下啊,您这是做什么,有气你就骂老奴,打老奴一顿,都比作践自己强啊。”刑公公在旁边鬼哭狼嚎,忙着叫人赶紧把太医找回来。
郁云洛无比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滚,吵得我头疼!”
好你个郁望舒,我说黑熊,你就偏偏弄出来个白虎,还什么祥瑞,祥瑞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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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众人便要启程回府了。
阿沅刚进车厢,就被馥郁的艾草味糊了一脑子,抬袖捂着鼻子,看见小桃还在撒雄黄粉,一把拉住了她。
【这是做什么?】
好家伙,又不是掉蛇窝了,不用这么夸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