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门向生,生为阳,乾卦主阳,生门应该就是乾卦的位置。
池炀随便挑一个刚刚结束棋局的桌子坐下来,白皙的指尖敲了敲圆桌,“有没有人想跟我玩儿一局?”
周围的客人冷漠地看着他,并未有下一步动作。
池炀也不着急,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等待着关键npc的到来。
就在他等得打哈欠,微微不耐烦的时候,上扬的手腕忽然碰到温热柔软的触感。
那是一双长着老茧的手,手指修长纤细,不像做粗活的人,更像个练家子。
池炀猛地抬头,对上一双蒙着灰雾的浑浊双眼。
又是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一瞬间,彻骨的寒意顺着池炀的脊背迅速蔓延。
又是那种被野兽盯住脖颈的感觉,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长相普通,他几乎以为是花魁娘娘又跟了出来。
“看我遇到了一位多么美丽的客人,一只误入虎穴,戴着铃铛的小麋鹿。”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像含了一口沙在嗓子里,“矜贵的镇北候阁下。”
话音一落,船舱内一阵骚乱。
船上的人本来就是刺客,秘密潜入汴梁城完成覆国的任务,现在镇北候却早就发现了他们,并且单枪匹马地登上这艘客船,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船舱内的刺客纷纷亮出雪白的利刃,随时准备给池炀来个了断。
“这么紧张干什么,没有我你们能进得了汴梁城吗?”池炀嗤笑一声,转了转手中的棋子,不惧反笑道。
“那位大人不可能出面接应你们,放你们进城这种脏事,还是得我来。”池炀斟酌着说出话外音。
他的品级已经很高了,能被他称为大人的人少之又少。
之前分析过,这么一大帮刺客和密探能轻易进入北宋的都城,肯定有位高权重的人保驾护航,所以他在赌的含量并不大。
他的话说完,刺客们果然犹豫了。
很好,意料之内。
池炀挑衅地看向刚才说话的男人。
男人在他们中的地位应该很高,他脸上挂着阴险狡诈的笑容,就像个发现有趣玩具的孩子,天真又残忍,“既然侯爷也是大人的人,那就是我们的同僚,我来陪阁下玩一局。”
负责裁定的船员很快立在池炀身后,手在棋盘上一挥,圆盘上的地图变成了汴梁城的缩小版,包括池炀之前去过的寿材店和醉香楼。
船员面无表情地宣布游戏开始。
池炀和男人分别掷出骰子。
很遗憾,男人的点数更大,所以他拿到了先手权。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池炀身上,手中的骰盅看似随意地摇了几下,一打开,六点。
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看见的,修长的手指捏着棋子,在前往乾卦的方向上前进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