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襄王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计较她君前失仪。
他只自顾自蹙着眉说:“可如今我是国君,她为臣子,倘若……未免有借势压人之嫌。”
时秋默默扭头,翻了个白眼。
心说,连靖王那疯子都没能怎么着,戚相还能怕你?
闵煜又说:“再者……假使戚姑娘无意,我贸然去说,一来怕是唐突,二来也怕她为难。”
时秋忍了忍,没忍住,“啧”了声,说道:“君上,要不您还是想想,替戚相和常先生主婚那天穿什么吧。”
犹犹豫豫,难成大事!
襄王:……
司农说话真的好过分!
去就去了,批完这份文书就去!
谁怕啊?
邵盈
襄君在戚府门前已徘徊了许久。
忐忑不已的模样,似是踌躇着,良久方才面上神色一敛,像是下定决心,几步走到门前,抬手正要叩门。
将要敲响的时候,又堪堪收回了手。
默默地握成拳,抵在下巴上,神色逐渐地又变回焦虑和惴惴不安。
然后继续徘徊。
直至夕阳将落,时至黄昏,襄君第不知多少次将手抬起,预备敲门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闵煜抬着手,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和里面正要向外走的人面面相觑。
常英先笑着向他见礼,抬头道:“国君怎么在这里?”
好问题,他也想问。
常先生怎么在这里?
这话他没问出口,深吸了口气,看向站在常英身后的戚言,勉强微笑,风度如常。
“来找戚相商议些要事。”
常先生便面现恍然:“那就不打扰两位,常英先告辞了。”
说罢便道着留步,利落离开。
只留下两人站在原地,一时无言。
“国君,请进来吧。”还是戚言先道,“可曾用饭?”
“尚未。”夕阳将落,莫说晚膳,就连午膳都给忘了。
“要事可急吗?先用饭再说,还是先商谈?”
“……不急。”他其实还没想好。
再下会儿决心吧。
于是两人先坐下吃了个饭。
戚相家的饭食也十分简单,大约是晚膳的缘故,有些休养的考究,吃的清淡而量少。
一道是将野菜切碎,混了把藜麦煮成稀粥,浅浅地盛了两碗。
再有粗麦面和了水抟起来,烙成掌心大小的厚饼,看着简朴,嚼起来也是颗粒粗糙,却有一阵清醇谷香。
因着国君来了,是以额外再拿鸡蛋隔水蒸了碗羹。
另加一小碟咸菜,便是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