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些被押送到大理寺的人如何处理?”福安弯着腰走了进来,询问萧景睿的意见。
“告诉大理寺少卿,他知道孤想要的答案。”萧景睿轻柔地抱着怀中的人,说出的话却十分冰冷,“记住,那几人不能死,要让他们安安分分的活在天牢里。”
“只要这些罪证活着,罪魁祸首便永无宁日。”
福安得了命令,迅速退了出去。来宝带着太医院的院判匆匆进了屋,院判已经上了年纪,本不在太医院中当值,此刻被急召入东宫,心中已经猜到必然是哪位贵人出了事。
当他看到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顾若清时,连忙跪在床边为她诊脉。
“如何?”萧景睿低声问道。
院判眉头紧锁逐渐舒展开,松了口气,“娘娘是会水的,因此并没有呛水。只是因为湖水寒冷,导致风寒入体,发几场高热就能清醒了。”
院判看向萧景睿的侧脸,发现他的脸上是纯粹的担忧之色,便放心说道,“殿下,女子体质偏阴,本就不能多加接触寒凉之物,更别提是泡在如此冰冷的水中了。托殿下的福,娘娘并未在水中停留太久,因此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了。”
萧景睿点头,来宝会意,塞给院判一个小匣子,春桃带着他去后院煎药去了。
“若清”萧景睿将自己的额头抵上顾若清的额头,感受到她逐渐恢复的体温,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了一点回来。
“文国公府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萧景睿低声问道。
来宝心中叹息,回道,“钟小姐体质孱弱,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听派去的太医说,怕是有些不太好。恐怕,以后在子嗣上”
来宝没有说完,萧景睿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眸中逐渐弥漫起了杀意。
“告诉院判,太子妃这边的事情忙完,便请他去文国公府上走一趟。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找过来要。”萧景睿温柔地将顾若清放回到床上,“你亲自带着院判去。”
来宝是他的人,代表着就是他的意思。
“是。”
“枭一。”萧景睿走出内室,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便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去将立阳长公主驸马的死因和今日的事,让京城的几个说书人好好说道说道。”萧景睿的眉目间充满着戾气,“至于那个安宁,派人盯着她。她既然这么热衷于想毁掉女子的清白,孤应该送她一份大礼才是。”
“还有一件事,你去查查,安宁郡主在寿宴前,可有什么异常?”
纵使安宁郡主是个没脑子的,可在自家母亲的寿宴上,哪怕心中看不惯顾若清,也不该如此放肆才对。更何况她是与顾若清第一次见面,本来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怨,除非是有人挑衅,这才激起了安宁的恶意。
这注定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晚,白婉儿坐在揽芳居中,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心中得意。
真正的高手,往往并不需要自己的出手,借刀杀人才有意思,不是吗?她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肩颈上一串暧昧的红痕。
安排好一切,萧景睿又走回了内室中,春桃已经熬好了药,端了进来。于是萧景睿坐到床上,让顾若清枕在自己的腿上,一勺一勺的将药喂了进去。
“你们在外面守着吧,这里有孤在。”萧景睿将空碗放到托盘上,自己则脱了衣服,躺上床,将顾若清抱在了怀里。
正如院判所说,到了下半夜顾若清果然全身滚烫,发起了高烧。萧景睿感受到她的变化,连忙坐起身,让春桃带了些湿毛巾进来,不断的放到顾若清的头上。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顾若清似乎有了些意识,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萧景睿心疼的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只听她嘶哑的唤道,“殿下快走!”
萧景睿整个人如遭雷击,耳旁的呢喃与前世的决绝重合在了一起。那是他第一次见顾若清穿着铠甲的样子,也是最后一次。
而昏迷中的顾若清,在一片恍惚中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杆银白的长枪。她认得那枪,那是母亲的遗物,为何会在自己手中?
接着她便听自己说道,“殿下快走!”而眼前看到的,则是浑身血污的萧景睿。
她下意识的想要冲到萧景睿的身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这具身体的主人与萧景睿擦肩而过,与赶来的追兵交战。
“若清,若清!”熟悉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不断拉扯着顾若清的意意识。
她十分费劲的睁开眼睛,看见了萧景睿通红的眼睛和焦急的神色。顾若清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强撑着抬起自己的手臂,摸了摸萧景睿的侧脸。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春桃喜极而泣,连忙跑出去叫太医进来。
而此刻的顾若清意识还不算清醒,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冲着萧景睿一字一句道,“殿下,活下去。”
流言四起
昨天皇城中出了件大事,文国公府家的小姐和当今的东宫太子妃,在立阳长公主的寿宴上落了水。
京城的达官贵人和宗亲们一片哗然,知道内情的却闭口不谈。
一边是东宫和文国公府,一边是老牌宗亲立阳长公主,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去议论此事,但架不住人天性当中的八卦,各种各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天的功夫,已经飞得满京城都是了。
萧奕坐在太和殿中,听到康禄海说立阳长公主递了牌子要入宫,此刻正在宫门口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