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奴差点以为沈长生将他看穿了,就在他还在怀疑沈长生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了的时候,沈长生突然停下来了,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你是杀手是不是,我有钱,帮我杀个人?”
沈意奴皱眉,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会十分熟悉,果然看着沈长生红着眼,素白的一张脸冷漠异常语调也是:“你倒戈吧,我藏了不少钱,你杀了沈意奴,我双手把钱送上。”
真是肏了,沈意奴眉心一跳,面具下勾了一个笑,是真心的嘲笑,沈长生看来教训没有够,还这样天真。
沈长生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还天真不天真的,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沈意奴去死,他不死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下一秒还懒散的面具杀手伸手推开沈长生,站直了身,沈长生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的身形和沈意奴有些相似,还没有待她多想,自己的脖子就被狠狠的掐着,双脚离地,沈长生完全挣扎不动,这下才清醒过来,有些恼怒。
刚才他眼中的嘲讽意味太浓了,完全忘记了这个杀手本来好几次都是来杀自己的,她还天真的送上前。
潜意识的摸自己的袖口,沈意奴的反应比她还快,松开沈长生,攥着她的手腕,空空如也。
沈长生跌落在地上,咳嗽不止,要是他还不松手的话,可能她已经被掐死了,好在不知道为什么松手改握手腕,大力得沈长生额头冒出冷汗,手好像都快被捏断了一般。
沈长生本来是要摸手臂的匕首,大概是才回来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装上去,什么也没有,只是这个人却熟悉她的习惯,沈长生暗自警惕了一下,伏在地上使劲咳嗽。
沈意奴也反应过来松开沈长生的手,居高的睨视她,有很多个时候他都恨不得将沈长生就这样掐死,但是最后都会松手。
沈意奴向来肆意,想杀就杀,很少有这样犹犹豫豫过,最后都归根结底是沈长生不能轻易死去。
来无踪去无影,沈长生再次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消失在月色的影子,一剎那沈长生有些心情复杂。
这个人要杀她又怜惜她的态度,让她有些想不明白。
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睡着天微亮沈长生就惊醒了。
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在诏狱了,没有随处可爬的老鼠和蟑螂,这一点让沈长生稍微轻松一点,爬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后,沈长生才觉得自己应该饿了。
沈府什么都没有了,空有一个宅面,想来想去,沈长生还是决定出府。
沈府本来就位于最热闹的地势,沈长生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后门,所以没有人知道沈长生回来了,刚才沈长生推开沈府的大门时候,和外面的人目光相对,所有人眼中都是厌恶嫌弃。
沈长生的手指捏着泛白,冷静的关上大门上了锁。
游走在街头,身后甚至渐渐跟了一群流氓似的公子哥儿,成群结队的跟在沈长生的身后,语言轻薄,沈长生面无表情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谢岐宴是不是猜到了沈长生不会这样听话的呆在沈府,总之沈长生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谢岐宴。
谢岐宴依旧是一袭白衣温润如玉,只是看向沈长生的目光克制了不少:“一起走。”
沈长生抿唇点点头,身后那些人言语半分不顾及,沈长生大概也知道了此刻自己是个什么名声,一个不要脸的贱人,一个勾引人勾引到在太子府当着众人媾和的地步,还是一个被关诏狱一百七十多天的女囚犯。
沈长生可谓是名声尽扫地,就连谢岐宴都不信沈长生无辜清白的地步。
沈长生抬眸,没有反驳跟着谢岐宴,挑选着自己需要的物品,沈长生身上的钱财不多,很多东西都是看一眼就放下了,谢岐宴在沈长生放下的后一秒就付了钱,提着,一圈下来,沈长生没有买多少,谢岐宴已经拿不下了。
走到沈府门前,沈长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似认真实则带着讥讽。
“谢夫子何故做成这个样子?”
沈长生抬手拢了耳畔的碎发,看着周围明目张胆的打量或者暗地窥探的目光,以往她将谢岐宴放在首位,什么都看不清楚,其实谢岐宴没有了她别样的光环也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一个明明成了亲却对前任念念不忘。
“我”一剎那谢岐宴表情变得难堪起来,一身白衣不染尘埃的样子。
沈长生看得有些刺眼,她不是放不下过往,过去了就过去了,谢岐宴将她带出诏狱她可以放下尖锐和他成为相识之人,但是谢岐宴明显和她想的不一样。
沈长生不想以往那些美好的记忆被玷污,所以她压下心中的暴戾,面上冷漠淡然的看着谢岐宴道:“谢岐宴,你知道吗?我并不是很想看到你。”
说完这句话沈长生推开门,一眼都没有看谢岐宴转身将门阖上,将一切都阻隔在两方边界。
谢岐宴怀中抱着的都是买给沈长生的,他立在热闹的街头面对所有人的打量恍若未闻,手指捏着边缘泛白,相比之下心底更加泛苦。
谢岐宴的心里活动沈长生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开始想着将沈府盘出去,应该能拿到不少的银子,偌大的沈府就她一个人过于空荡了些,况且沈府应该不安全了。
沈长生晚饭吃得简单,白粥加青菜,咽得艰难,但是却没有表露半分。
六个月的诏狱生活让她更加能够适应此刻她的一无所有,沈意奴借着太子很好的给她上了一课,将她之前十八年的天真自负完全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