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织夏又被他弄得面红耳赤。
虽有司机,可许织夏只想他接送,因此纪淮周不在,那几天她就没特意去棠里镇练舞,但商演在即,她也不能一连五天都不动,压压腿的基本功每天总要活络活络。
她想去附近的舞室,纪淮周却给了她几套住宅的地址和密码。
许织夏方知,他在杭市购下了这么多套房子,有别墅有高层,还特意每套都给她改造出一间舞蹈室。
许织夏最喜欢EB附近那套顶层复式公寓。
舞蹈室足有百平,奶油风,一面落地窗,两面镜墙,三面都有压腿的把杆,音响灯光和地胶都是专业级别的。
因在高层,白天阳光照进白纱窗帘,舞房格外敞亮,望出去没有遮挡,入眼全是如洗的碧空。
许织夏那几天就都在这里练舞。
纪淮周回杭市那天,许织夏和孟熙陶思勉一起去了棠里镇。
沈氏在文化传承方面确实经验独到,申请非遗的同时,对外招募非遗学徒,那日棠里镇都是前来面试的小年轻。
镇子里每个人都满面春风。
技艺后继有人,谁不高兴呢。
许织夏跟着他们去凑热闹,各个作坊和店馆来回跑,整个棠里镇都洋溢着生机,投缘的当场就拜了师徒,孟爷爷一人就相中了四个。
许织夏瞧得开心,当天也报考了年底的非遗书法技艺传承师证。
那天棠里镇一直热闹到夜里,露天摆着桌酒,人都在岸边,许织夏算着时间先离了席。
哥哥当晚九点航班落地,她想去接他。
街巷里静悄悄的,木灯笼罩下昏黄的光。
许织夏轻快地踏着青石板,经过书院的时候,迎面撞见一位老者。
许织夏倏而止步,抬望眼。
是一张生面孔,拄着青面獠牙的虎头拐杖,头戴绅士帽,一身英式法兰绒西服,年事已高,但体型保持着按时健身的精瘦。
他的眼镜坠着金链,镜片下一双虹膜钻石般水蓝的眼,目光自眼周皱纹间投过来,带着强烈的威迫感,明显来者不善的神情。
许织夏不由屏住了呼吸。
两小时后,一架来自芝加哥的飞机准点降落在杭市机场。
航站楼的玻璃感应门自动敞开,纪淮周从中迈步而出,一只手扶着行李箱,一只手拨通电话,手机搁到耳旁。
他穿白衬衫,勾勒出腰肩和手臂的漂亮轮廓,难得打个领带,泛蓝调的黑色,腰间金属扣皮带,踩着一双皮鞋,穿搭正经,但衬衫的袖子又懒散挽到手肘。
电话打不通,关机状态。
还说要过来接他。
纪淮周叹口气,正要放回手机,屏幕闪出一通来电,熟悉的英国号码。
他眼神阴沉下去。
“棠里风景不错,无怪你着迷。”
纪世远老态醇厚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纪淮周听着手机,眉心一跳:“怎么,闲人一个坐不住,在给自己寻风水宝地?”
纪世远不在意他的咒骂,自顾轻描淡写道:“你好本事,大权在握,小权下放,所有人都是既得利益者,心甘情愿唯你是从。”
“最深的感情是利益。”纪淮周原句奉还,讽笑:“威胁我回英国,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