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纪世远忽而没来由说了句:“你和你妈妈,一个性子。”
乖张,不受约束。
老东西当着他提周故棠,就如同当初当面告知他纪淮崇的死讯。
纪淮周语气不寒而栗:“今晚滚出杭市,否则最后施舍给你的几支股份,你也别想要了。”
“见过你的死穴了,自然是要走的。”
纪淮周当即冷冽到了底,声线都是冰封的,逐字逐句警告:“我说过,别碰她。”
纪世远别有深意一声呵笑:“我也告诉过你,没有权威的守护经不起推敲。”
纪淮周瞳孔猛地缩了几下。
夜晚,机场,无星无月,伞状的路灯光。
他出差归来,她杳无音讯。
此情此景,纪淮周情绪闪回,四年前的创伤像一部录像带,无意识地在他的大脑中反复重播。
时空在摇摇欲坠,认知中的失而复得是一场幻想,她还在身边都是错觉,此刻是悲剧正上演的四年前。
纪淮周胸腔深深起伏,无形中有一个封闭的玻璃罩套住了他,他口鼻逐渐缺氧窒息,喘不上气,心脏像是扔进了绞肉机里。
原来这就是自幼折磨她的,应激的感觉。
“哥哥——”
一道清脆且愉悦的呼唤,明确地扬过来,撞碎了玻璃,新鲜的氧气瞬间充盈进了他的鼻腔。
纪淮周半垂的眼睫忽地掀起。
耳边是纪世远不失傲骨的认降:“恭喜你,淮周。”
——想护她周全吗?
——打败我,成为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
眼前,女孩子一袭薄荷绿花苞长袖连衣裙,奔过一盏盏路灯的光,笑容明媚,发丝扬起,像一整个春天在扑向他。
手机缓缓从耳畔落下。
绞着心脏的刀刃停下了,但血淋淋的,导致她人都跑到跟前了,他一时还虚晃着。
“哥哥!”几日没见,许织夏喜不自胜,攀着他胳膊,摇晃了几下:“走吧,我今晚还想去你公司附近那个公寓呢,白天光顾着在棠里镇玩了,都没练舞,我想练一小时再睡。”
她音色甜得似融着蜜浆,一声声听到耳朵里,纪淮周回了实感,急促的气息慢慢平复。
“手机呢?”
“拍了一天照,没注意电量。”
纪淮周突然严肃,双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劲,捧住她的脸:“能不能保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他在生气,许织夏逐渐一副犯错的模样。
“知道了。”她望他两眼,有点委屈:“你别凶我……”
纪淮周盯着她,眼底感情复杂。
他没说话,蓦地一捞,许织夏撞进了他结实的怀里,被他手臂牢牢锁住,男人滚烫的体温刹那裹上。
许织夏下巴仰得高高的,抵在他肩和锁骨之间,感觉到他紧搂的力道,他的脸深埋在她颈窝,重重的鼻息一下一下热着她那片皮肤。
联系到棠里镇见到的那个人,许织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