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说得很慢很艰难,她低着眼眸,不敢去看慕洛的表情,不敢去想接下来慕洛会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表白,她很怕得到的回应是拒绝,然而花雅话音未落,慕洛突然抱住她,紧紧的,抱得花雅喘不过气来。
淡淡的莲花香气在慕洛身畔弥漫,仿佛洗尽铅华。花雅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了,她睁着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前方,一时竟无法分辨此时是幻觉还是真实。
慕洛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仿佛一抹倒映着镜花水月的影。
“我一直以为,和你一起离开只是我的奢望,是一场没有可能实现的梦境。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亲口对我说出这样的话。雅雅,我愿意和你一起离开,我想守护你,让你不再受伤。”
被亲吻的感觉
花雅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轻飘飘得快要飞上天了。
她偏了偏头,用色迷迷的目光盯着慕洛莹润柔软的淡粉色唇瓣,努力凑上去想要亲亲他。
此时的情景如此浪漫,若是不来个爱的献吻,实在是愧对她一手安排出的故事情节。
可是花雅实在是太虚弱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离慕洛的唇瓣还有一点点距离,花雅心中愈发恼怒,突然有一抹温热轻软的触感挨上她的额头,仿佛阳光下盛开一朵美丽的花,轻盈温暖。
慕洛,慕洛主动吻上了花雅的额头!
花雅惊呆了,原来这就是被亲吻的感觉,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呢。
她能感觉到慕洛胸膛的温度,仿佛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花雅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她口干舌燥,目光迷离,已然被慕洛迷得神魂颠倒。
“雅雅,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慕洛将花雅轻轻放倒在床上,站起身,低下眼眸,静静地看着花雅。
“别再做危险的事情,我会心疼的。”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这样直白的话,但这样的他却更有诱惑力,宝蓝华服衬得他肤白胜雪,气质温润安静,那双透彻的黑眸如同水晶明澈,让花雅心神荡漾,她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目送慕洛走出房间。
别院外,镜月罹站在阴影中,看着月光下慕洛俊美飘逸的背影。
阴暗不定的树影掩住了他的表情,也掩住了他眼眸中那抹凝重的苍蓝色调。
也许之前他从未在意过花雅,直到今天亲眼看着花雅舍命为他身受重伤武功尽失,镜月罹突然意识到自己心底已经有一点点位置,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少女所攻陷。可是,还不等他有时间理清自己的心绪,花雅已经屁颠屁颠差点被慕洛拐跑了。
不安,不安!
简直太不安了!
镜月罹转动手掌,掌风汇成一个风球,直直朝向远处一棵大槐树射去,枝桠微微摇了摇,几片落叶飘零轻旋,虽然动静不大,雪潋却清楚地看到,粗壮的树干被击出了一个大洞,月光透过树洞洒进来,清冷惨淡。
拯救慕洛
王员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据说是镜月罹将水月庄内珍藏的一枝价值连城的千年人参送给了王员外,王员外吃了它,不但伤势痊愈,还变得生龙活虎,每夜折腾得府中小妾叫苦不堪。
镜月罹吩咐雪潋择日将慕洛送去王府,拯救慕洛的行动迫在眉睫。
花雅心中暗自腹诽镜月罹,她可是为了他九死一生,为什么不把慕洛当礼物送给她这个大功臣,偏要给王员外糟蹋,还特意浪费一根少见的昂贵人参,哼,镜月罹分明是故意的!
微凉的夜,花雅坐在院中的凉亭下,目光望向清潋湖的方向,心中猜测慕洛此时在做什么
脚步声渐行渐近,花雅抬头,看到镜月罹走过来,她心虚地低下头,手指在石桌上棋盘冰冷的纹路里划圈圈。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该好好休息才是。”
镜月罹在花雅身边坐下,最近他每天都会来看望花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害得花雅都有些想入非非了。
“郎中说我的伤势好得很快,可以适当地出来吹吹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镜月罹从身后拿出一张雪白的狐裘披肩,披在花雅身上,轻声问:“今天感觉还好么,有没有什么不适。”
花雅摇摇头,愈发觉得诡异。
以前的镜月罹虽然对她不坏,但从来没有温柔到这般地步。
莫非,莫非是因为知道她喜欢温柔的男人,故意投其所好吗?
镜月罹一向都不简单,不知道又有什么企图!
花雅一点不敢大意,她本来就是做了对不起镜月罹的事情,这几天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自己并不高明的伎俩被镜月罹拆穿,然后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灭口。
花雅越想越不安,终于,她小声开口:
“今天,我看到疾风队的队员在操练,他们很认真呢,每个人都很忠心在为庄主效力。”
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疾风队的队员很多都是曾经跟着我出生入死的。”镜月罹不疑有他,轻而易举地走进了花雅设计的套里。
“那,那万一……”
花雅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问道:“万一疾风队有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呢。”
“哦,刚好雪潋在黑市上买到一本书,叫做什么《百万酷刑》,我翻过几页,对里面剥皮灌水银削手削腿砍成人棍之类的刑罚颇为好奇,若是正巧遇到这样的事,我便用其中所描述的几种刑罚依次试试。”
镜月罹讲得轻描淡写,花雅听得冷汗直流。
镜月罹转过脸,望着花雅苍白的面孔,墨黑的瞳孔仿佛直直看入花雅灵魂,花雅觉得手脚发冷,刚想逃开镜月罹犀利的目光,却听到他幽幽问道:“你想背叛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