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赵怀,就连监视茶楼的几个暗卫自己,都没想到谢虞琛会让人带这么一番话。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最后还是其中一个打扮成挑夫模样的内卫犹豫着打破了沉默:“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如就,进去坐着吧。”
没人反驳他的话,主要是太阳确实晃眼。几人就这样沉默着,带着某种不尴不尬的表情,跟在赵怀身后依次踏进了茶楼。
……
“公子是怎么发现那些人是派来监视您的内卫?”
一堂课结束,谢虞琛坐在靠窗的位置休息。赵怀朝内卫所在的那张桌子的方向瞟了两眼,犹豫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太显眼了。”谢虞琛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的怒其不争。作为一个前影帝,他实在是没办法忍受那几人拙劣的伪装。
看赵怀一脸迷茫,谢虞琛敲了敲桌子,眼神示意他往窗外看:“那几个内卫虽然打扮与这渡口上的普通百姓没有两样,但你看街上的那些人们,来来往往的无不是在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谁会时不时就探头探脑地往茶楼的方向看?”
赵怀看着楼下的行人,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有些怪异。
“若是他们假装成来茶楼听课的贩夫走卒,隐藏在众人中间,说不定我还没那么容易注意到他们。”谢虞琛啧了一声,一副对内卫的业务能力很看不上眼的模样。
……
“我们绣衣使者的伪装有那么差吗?”
入夜的城中,听完今天负责监视茶楼的下属的汇报,青衣男人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这个青衣男子就是那夜站在谢虞琛身后的那个,姓周名洲,很难念的名字。
作为一个负责监察和探风的内卫头子,从前都是人嫌鬼憎,被朝中大臣避之不及的存在。
现在一朝在这个弹丸大小的地方栽了跟头,关于谢虞琛的消息一点没探查到不说,就连派出去监视的内卫,也被人家给拎出来数落了半天,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大人,我真的觉得那个姓谢的有古怪!”
周洲一边拎起茶壶,扒拉下面炭篮里的银丝炭,一边嘀嘀咕咕地向旁边的男人告状。
“你自己太笨就别怪别人。”倚坐在贵妃榻上的男人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长袍,露在外面的胳膊瘦而有力。
他的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冷白。过白的肤色反而衬得纱布上泅出的鲜红更加刺眼。
“怎么又渗出血了!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拦住急急忙忙就要去叫大夫的周洲,男人眉头微皱:“你要让城里多少人的耳目都知道我受伤的消息?”
“那也不能不管身上的伤啊!流了这么多的血,还……”
周洲急得在原地直打转,但到底不敢再自作主张,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蹲回了炭篮旁边,照看起茶水来。
“行了,不过是一点皮外伤。”男人实在是不想看他杵在自己眼前烦人,抬手让他出去。
“对了,今晚亥时一过,就随我去一趟宝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