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脚步一顿,刚想张嘴劝说点什么,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话咽进肚子里,点了点头轻声应下。
……
谢虞琛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每次过来,都要选在一个夜深人静,连马厩里的马都睡着了的时间。他一边披上衣服开门,一边叹着气想。
“大巫既然来了,就里边请吧。”谢虞琛深深打了一个哈欠,后退一步让出了进门的位置。
仪态懒散,丝毫没有半分对来人的敬畏。
沉沉看了他一眼,男人不发一言地踏进屋子。
“你应该知道我需要你做什么。”他冷声开口。
“明白明白。”谢虞琛敷衍地点了点头。
“三日以后的子时三刻,我会派人来接你进城。等你扮作我的模样后,就跟着周洲坐船北上。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男人言简意赅地交代完,偏头看向对方。
谢虞琛对今天之事早有预料,闻言倒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目光落在对方的配剑上,他突然开口:“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
谢虞琛:“这一趟会有危险吗?”
“自然。”
“不仅有危险,而且很有可能就此殒命。”男人冲他挑眉,露出一抹笑意,“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谢虞琛心道:好像他拒绝之后就能活下来似的。但面上表情却是不变,他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服,语气自然:“既然有随时客死异乡的险,不如这件事之后,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可以。”男人答应得很快。“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并说完。”
他难得生出一点好心,毕竟眼前这人确实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有。”谢虞琛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说道。
对面的人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口。
“你能把你的配剑摘下来给我看看吗?”
谢虞琛一言既出,屋里几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就连自进门以来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男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惊愕,搭在剑柄上的手也松开了一瞬。
“不可以吗?”谢虞琛歪了歪头,目光从那柄墨色的长剑身上移开,遗憾地叹了口气。
自第一次和这位南诏大巫遇上,谢虞琛就注意到了对方腰上的佩剑。他真的想看那柄剑很久了。
“啪嗒”一声,应当是皮扣解开的声音。
下一秒,那柄被谢虞琛朝思暮想的剑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