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竍原以为是客套话,但江和双眸澄澈如天地初雪,映满了他,无一丝作伪,他的心怦然一动,怪这夏风扰人。
“吾名沈君竍,小公子呢?”
江和自是一片赤诚,见沈君竍也未曾误会,松了口气。
“江和,和气生财的和,和气生财的少东家。
他扬起一脸笑意,如旭日东升,朝气蓬勃。
沈君竍唇边笑意不散:“好,我记下了,若有机会定会光顾。”
“好,一言为定。”
江和伸出手想与人拉钩作约,等手伸到沈君竍前面,他意识到自己此举实在太过幼稚。
他怎能将客套话当真,江和暗自腹诽自己。
江和懊恼地垂下手,不曾想却被沈君竍用小拇指勾住:“一言为定。”
江和心中仿若有千军万马整装待发。
战鼓只一敲响,便气势磅礴地向前进军,吶喊声将入耳的蝉鸣都夺了去。
又仿若烟火踩着鼓声倏然升空,倏然绽放出一片锦绣。
迟迟而行
夏夜蝉声蛙声交织不断,即使已入深夜,也是十分热闹。
铺子近来事忙,江和回去得晚,许久未见邻家大婶来收拾屋子,据说屋子已换了主人。
放眼望去,邻家的篱笆院焕然一新,种满了花,在月华的裹衬下显出朦胧美感。
两个猜想:新来的邻居应是个文雅之人。
他看了眼隔壁的屋子,一片漆黑,新邻居应是睡下了,他手中推门的动作轻了些,怕惊扰到对方。
改日得空再上门拜访吧,他心想。
入了自家院子,江和摸了摸生机盎然的银杏树树干,自言自语道:“还好我将你养得好,不然该让新邻居笑话了。”
银杏树在晚风的拨弄下抖了抖树叶,好似在赞同江和的话。
——
听闻私塾招夫子,房东大婶想起自家租客是个肚子里有墨的,立马就找上门来,这便恰好成全了一桩美事。
沈君竍感念房东恩情,在银两追回后,立马以高价买下了房东的这栋小院。
签房契时,房东笑得合不拢嘴,她本有意将这栋房出手,一是住得有些远,二是家中老人年迈,难有心力打理。
沈君竍本忘了银两被盗之事。
当银两如数归还而来之时,他觉着十分意外。
来的是个小卒,他不曾见过,只说当时透银两的小贼已落网,他被窃银两尽数归还。
沈君竍看了眼荷包,里头还多了些,问道:“陈叔来了?”
说的便是陈冕。
小卒得到嘱咐,不可暴露任何人的身份,作了个揖道:“公子,银两既已送还,衙中还有事,便先行告辞了。”
沈君竍没有追根问到底,人既不愿明说,他也不便勉强,只道:“替我道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