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理会她,在日头下努力瞪着眼睛往里看,庭院里的花朵被晒得垂头丧气,青草茵茵,除了洒水器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捡起绿化带里石子,在旁边的墙上画。
寥寥几笔,轮廓成型,闻晰举起食指,指着墙上,“爸爸。”
“妈妈。”
“我。”
闻晰笑着去抓妈妈的裙角,“妈妈,我。”
妈妈还是不理他,一笔笔填补男人的五官。
庭院里出来老仆人,“钱已经给你,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闻晰妈妈继续画,那仆人来拽时,膝盖撞到闻晰,没有人理会,闻晰自己爬起来,站到一旁看妈妈和别人拉扯。
太阳太晒了,他感觉很渴,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墙上的画越发成型,男人的眉眼轮廓都清晰起来,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画的是谁。
妈妈扔掉石子,不知从哪里掏出口红,开始上色。
老仆人已经开始推搡,妈妈赢弱柔软,轻易被推倒在地。面上神情不屈,“我要见他。”
“先生已经和你断清楚了,钱你爸妈也收了,你赶紧走吧,”老妇人似是好心,“你才二十二岁,以后好日子多的是,清醒一点吧,姑娘。”
“让他出来。”女人执拗。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僵持着。
闻晰站在一旁,渴得嗓子冒烟。
“张妈,扶她起来。”烫着满头小卷的女人依在门口,大红色指甲贴着瓷白色圆盘,水果刀尖刺了一块苹果。她边说话,边把苹果送人口中,艳丽红唇小口咀嚼。
神态闲适,端足了主人做派
闻晰看着她碗里的苹果咽口水。
女主人冲他招招手,“小孩,过来。”
闻晰过去,女人用刀尖刺了一块苹果给他,“吃吧。”
闻晰抿了抿唇,不接。
女主人笑了,“吃吧,我可是你大妈。”
闻晰年幼,看着苹果丝丝凉气,口舌生津,接过一块苹果。
“看看,一块苹果而已,你儿子都能承认我是他妈。”女主人高跟鞋踩在地上,走得摇曳生姿,对地上穿着闻晰妈妈道,“你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女人,我不怪你,是他骗你,十八岁就生下孩子,但这不代表,我会容许错误继续发生,他不敢出来见你的,除非,他放得下这房子,股份、钱,还有我们正在准备提拔的儿子。”
女主人轻巧玩弄着手上的小刀,蹲下身子,“你做这些,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墙上的东西花点钱就能弄干净,我现在对你好言好语,你拿着钱离开,没人会记得你,无论如何,是你插足了我的家庭,再闹下去,我不会让你儿子好过。”
躺在地上的闻晰妈妈突然坐起,握住女主人的手,奋力将刀尖刺向她自己的胸膛,“这样,你总会记得我。”
闻晰手中的苹果滚落到地上,沾染上鲜血。
“妈妈!”闻晰大喊,哭着连贯带爬过去,鲜血很快浸透他的衣服,他的手臂,脸颊上全是血,“妈妈,妈妈。”
女主人捏着闻晰的下巴,“是你妈妈不要脸,插足别人的婚姻还不知悔改,你小小年纪,可不要学会破坏别人的家庭。”